易容方听得汗涔涔,慌忙道:“打住!打住!你……你们处心积虑到底想干嘛?”
“都说了不要知道答案,”那人笑得更阴险,“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立即开车去办公室拿我要的东西;第二,一拍两散,我们走着瞧!”
“我……”
刚才车子熄了火,没有空调车里又闷又热,易容方全身上下到处流汗,心烦意乱想了又想,感觉像在地狱门口徘徊。
那人慢悠悠又加了一句:“政府官员收贿两万就立案吧?你也不多,就三四十万的样子,已经够清廉了。”
“别说了!”易容方终于按捺不住,怒吼道,“我去!”
说罢颤抖的手发动了车子……
第二天上班,做贼心虚的易容方都不敢直视方晟,低着头说话,走路也小心翼翼唯恐踩了蚂蚁似的。
方晟倒没注意,紧急召开常委会讨论神砜集团的问题。
娄伯林首先通报道:“早上接到的消息,在协调小组和商会安排下,昨晚神砜集团代表与六名死者家属坐到一起谈了谈,初步达成两项共识,一是在调查结论出来前双方低调、平和处理此事;二是神砜集团负责前来交涉的死者家属吃住全部费用;此外润泽商会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自愿给六名死者家属各五万元慰问金。”
听到这里常委们心知肚明,这是商会为息事宁人掏的“封口费”;私底下可能还是神砜集团出的钱,但此时调查结论没出来,责任尚未界定,神砜集团不便给钱,否则在法律上站不住脚。
郑南通额头扎了一圈纱布,手臂也打了绷带,气愤愤说:“明知死者家属在大门外闹事,还召集两三千人开会,依我看就是成心激化矛盾,引起更恶劣的骚乱,对于这样居心叵测的无良企业要严惩重罚,搞得它倾家荡产;对于企业负责人要采取断然措施予以刑拘,防止他们逍遥法外!”
段勤摇头反对,道:“把人家管理层抓了,厂子关了,那些个失业人员再上街闹事咋办?以恶制恶恶性循环啊,依我看现阶段还是安抚为主,不能把事态扩大化。”
“事情得一桩桩做,当务之急是等调查结论界定责任,之后再考虑别的事,”闻子项道,“还不清楚谁是谁非就贸然关停企业,死者家属不就更有理由闹吗?”
“调查结论最快什么时候有?”施盛斌问。
车丛道:“明天吧,神砜涉事产品送到申城检测中心去了,有人在那边盯着。”
见本土常委们众口一词护短,郑南通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郑南通以手指敲击桌沿说:
“常委同志们,今天的会不是讨论是否处理神砜,而是怎么处理!调查结论、检测报告那是拖刀之计,结果还用多说吗?明摆着6条人命在那儿,能抵赖得掉?我知道神砜是纳税大户,也知道保健品是润泽重要产业,可是常委同志们,我们的GDP不能带血啊!我们希望企业繁荣兴旺,但不希望神砜这种企业大行其道!我们希望润泽发展,要不能建立在伤害老百姓的基础上!”
娄伯林呛了一句:“头孢还能致命呢,不照样正常使用?”
“那保健品是药吗,神砜凭什么宣传包治百病?”郑南通怒道。
方晟皱皱眉头,觉得郑南通就是太直率,老是在常委会上说真话,让大家都下不了台。
常委会可不是辩论会,不是说理的地方,而得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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