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没了地操心,无休止的会议材料,各种令人头疼的细节和程序,每个点都要秘书亲自把关,出了岔子也是秘书的责任。
更关键的是,方晟是位精力充沛、责任心强、注重效率的领导。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般来说市领导接见、听取单位部门汇报工作,半天三到四位差不多,方晟却讲究简洁高效,往往一个上午见六七位,还能穿插出席会议做即兴讲话,并批阅厚厚一大叠文件。
也就是说易容方的工作量是其他市领导秘书的三四倍甚至更多。
数量只是一方面,质量更不能含糊。
方晟的讲话稿非常讲究“干货”,那种体制内套话、空话一律不准写在稿子里,用方晟的话说“我眼睛不眨能说四五个小时,尽是没用的”。
干货可不能随便乱编乱抄,要有切切实实的数据和理论支撑,那就必须不断地学习了解新领域、新知识,秘书做到这个程度比读博士还艰难。
但跟在方晟这样的领导后面,做什么都没脾气,为什么?方晟不仅严格要求秘书,也严格要求自己。
只要不开会、不出席活动,方晟雷打不动要花一个小时研究国内外经济动态,特别是前沿经济学说和理论的探索,了解华尔街、伦敦、东京等金融市场的热点,搜集各国正辅尤其欧美国家经济和金融政策。
所有市领导都由办公室订阅多达二三十种报刊、杂志,方晟专门指示只保留《人民日报》、《求是》等寥寥几种,自己抄列了一份全是财经杂志的清单。
在中国,做官的不能不懂经济!方晟说。
但佩服归佩服,在内心深处易容方还是希望早日从秘书角色脱身,到基层谋个相对舒适的位置。
谁愿意做一辈子秘书啊?
想着乱七八糟的隐秘心事,开进小区地下车库,停好车后熄火准备下车,陡地后勺一凉,有个冰冷坚硬的东西顶在后面,紧接着传来阴森森的声音:
“易秘书,别动,坐着好好说会儿话,能做到吗?”
霎时易容方如坠冰窖通体冰凉,因为紧张牙关咯咯直响,良久才平静下来,道:
“你是谁?”
“最好不要知道这个答案,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你想干什么?”
“问得好!没事怎么可能找上堂堂市.委书记的大秘书呢?我这人有个脾气,要么不找上门,找到了就必须答应,不然可得闹生分。”
易容方沉住气问:“什么事?”
“哪些人通过你给市.委书计送过礼,提供人员名单,送的什么,具体时间,列成明细表格给我。”
“送的人很多,表格也有,纪委那边都备案了,所有东西全部原路退回,所以给你也没用。”
后面那人一滞,恼怒地用枪口顶顶他:“我不信!哪有猫儿不吃腥,你不交可以,未必保得住你老婆孩子的小命!”
易容方耐心地说:“要这么说证明你不了解方书计,之前他经历两次双规都没查到任何经济问题,又是一个人从双江跨申到润泽,你想想能被小恩小惠打倒?回去跟你家老板说,别在这方面浪费时间了。”
那人冷笑:“你怎么知道没用?送礼表格,还有近一个月市.委书计每天日程安排,我都要!”
“这些都属于内部机密……”
“易秘书,四丰街徐家四合院本来属于拆迁范围,你打了个电话改为整体迁移,事后徐家送了五万你笑纳了;鲍云根在农村中学工作二十多年,托人请你打招呼结果如愿调进县城,塞了两万块红包你又笑纳了;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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