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酥酥喝了口咖啡。
冰美式苦得她喉咙发涩,也令她清醒。
她抿唇,望着对方,声音平复下来:“如果你是想离婚,我可以帮你。”
宋芸一慌,忙摇头:“不,不是,酥酥,我还不能离婚。”
不是为了离婚,那就只能是另一种可能性。
宋酥酥心坠入谷底,被只无形大掌掐得生疼。
她没再开口,只默默地往咖啡里加着方糖。
得再甜一点。
再甜一点,听到宋芸说话,就没这么苦了。
宋芸欲言又止,最终迟疑了很久,还是开口,声音里带了点哭腔:“酥酥,我,我是来替眠眠道歉的,她做了错事,她对不起你,姑姑知道你有委屈,你要怪就怪我,把她放了,行不行?”
方糖融化在咖啡里,直至堆积在冰块上方。
分明是燥热的天,宋酥酥却觉出几分冷意。
她轻轻搅匀,抿了口。
还是苦。
一点儿都不甜。
将搅拌勺搁回杯子里,又拆开一个奶球。
动作慢吞吞地,也没什么表情,让人瞧不出她心思。
宋芸心中焦急,几欲掉泪:“眠眠就是被我宠坏了,她没有坏心思的!我听说谢总手段多,眠眠受不了的,只要你开口,谢总就一定会放过她,算姑姑求你,求你......”
她边说着,从椅子上滑下去,甚至要跪下。
“扑通!”
奶球连着外壳掉进咖啡杯里,溅出几滴。
宋酥酥冷漠地抬了抬眼皮,盯着她:“姑姑是想被人拍到,发在网上网暴我,然后逼我放过夏晚眠吗?”
宋芸跪下的动作一顿:“不,不是,当然不是。”
她讪讪起身,又坐回去:“酥酥,姑姑真的没办法了,眠眠是我唯一的女儿......”
“姑姑。”
对面的人打断她。
宋酥酥一双杏眸清亮,此刻里头却似麻木,没有半点情绪,“夏晚眠要杀了我和沈绒,你也觉得她没有坏心思吗?”
“我......”
“姑姑一句要怪就怪我,想让这件事情翻篇,会不会太简单了点?”
宋酥酥突然想笑,但是她笑不出来。
唯有嘴角扯了下,僵硬又干涩,“那时她跟沈让出轨,你说她只是嘴甜,现在她要杀我,你说她只是被宠坏,那未来我被她弄死,躺在棺材里,姑姑是不是也要说,她手抖?”
“我没有这个意思,酥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芸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宋酥酥。
她总是眉眼柔和,又乐观的。
现下失去所有情绪,像个提线木偶。
椅子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音。
宋酥酥蓦地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如果你今天是来找我帮忙离婚,那我还会高看你两分,但你来求我饶过一个杀人凶手?一个差点杀了我的凶手?”
她觉得荒唐,视线直勾勾地,温软嗓音也显得冷:“夏寒烨折磨你折磨的还不够多吗?他们吸你的血吸得还不够久吗?”
“你实话实说,他们夏家,谁把你当过人?”
“夏晚眠是你女儿没错,她真的尊重过你吗?”
“你不仅是一个母亲,不仅是一个老婆,你还是宋芸,除了为他们着想,你不能想想自己吗?”
字字响亮,振聋发聩。
不少客人频频投来目光,看得宋芸脸颊发烫。
宋酥酥偏是要让旁人也听见,只有这样,才能骂醒宋芸。
但显然,她还是错了。
宋芸只是扯了扯她的袖子,羞愧地:“酥,酥酥,姑姑知道你是为了姑姑好,但夏家乱成这样,我总不能真的不管吧,还有晚眠......”
只一瞬,宋酥酥放弃挣扎。
她抿抿唇,抓住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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