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酥酥会来的。
她多少次期盼地看着婚纱,小声念叨:“如果我有个家,我要养只小猫,小狗也可以。”
那时他们一起去打戒指,他不耐烦,小姑娘就耐心地坐在旁边劝:“没关系,我做的漂亮就好了。”
她温柔乖顺,做什么都很小心。
这样的女孩子,最是心软,不会舍得将他一个人留在海边受冷受冻。
他倔强地望着城堡方向,等那个身影出现。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城堡错落的房间灯渐渐熄灭,耳边只剩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
温度逐渐降低,他只穿了件白衬衫,从头到脚由内而外都冷得发颤。
手机电量即将告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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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隐蔽的房车内,韩特助从监控器前转回身,看向正在办公的谢卿淮,迟疑道:“谢总,我们还不动手吗?”
“急什么?”
谢卿淮懒懒抬眼,“等人。”
“等谁?”
“这不来了吗?”
只见监控器内,一道白色身影急匆匆跑到沈让身侧,手中拿着厚外套给他披上。
离得远,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
只能看见沈让的脸色一寸寸铁青,甚至破口大骂,而那身影仍不肯松手,只紧紧地抓着他。
然后。
沈让猛地一推。
女人朝后倒去,摔进海里。
“这......”
谁也没想到沈让居然下此狠手。
谢卿淮揉了下太阳穴,冷声开口:“分几个人把她捞上来。”
到底是酥酥的堂姐。
他手段虽狠,小姑娘却善良温和,若人真死了,她恐怕会被吓得不轻。
任何让她不安的事情,他都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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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浪来得凶猛,几乎是一眨眼功夫,夏晚眠就被卷进海里去,只余一个脑袋在海面上痛苦挣扎。
“救我!让哥!救我!”
“救......命!”
恍若一瓢冷水自上而下。
沈让清醒过来,微微哆嗦,眼底划过一抹犹豫。
但也只瞬间,这犹豫消散,他转头就走,掌心钻戒硌得生疼,额头冷汗直流。
不是他狠心......
是夏晚眠。
她刚刚拉着他的手,满脸欣喜,说她怀孕了。
她怎么能怀孕?
一个人人欺嘲的小三,无权无势没有背景。
两人如果真的结婚,他怕是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等酥酥。
如果酥酥知道夏晚眠怀孕,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他走得飞快,脚下不慎趔趄摔倒,却见一道颀长身影逆光而来。
视线里是一双干净的没有半点灰尘的高定手工皮鞋,他不可遏制地微微颤抖,想要爬起来,却因为恐惧失力,更狼狈地摔回地上。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佻嗤笑。
谢卿淮居高临下,潋滟桃花眼底没什么情绪,嗓音温润如海面凉风:“沈总,你是在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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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当天,宋酥酥黑眼圈极重。
因为担心她起不来床,谢卿淮特地将仪式挪到晚上,给她充足的睡眠时间。
哪知昨天回忆来得猛烈,她硬是一晚上没睡着,瘪着嘴孤零零坐在窗边,自言自语地嘟囔起谢卿淮的坏话。
一会儿说他渣男出了国就忘了妹妹。
一会儿说他背信弃义。
一会儿还说他老年痴呆。
她虽然知道三年前这事其实多半是她的问题。
是她求谢卿淮来医院帮帮她,是她被外婆的事情打击得情绪崩溃,也是她不肯让步。
但她就是忍不住觉得委屈。
不过再委屈,她也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没有麻烦其他任何人。
好在黑眼圈归黑眼圈,宋酥酥那么点不愉快的心情跟着昨夜海风抛掷脑后,精神莫名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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