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隔壁谢家小辈自觉给让位置,狐疑道:“三哥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谢卿淮在谢家排行老三,上头还有两个堂哥堂姐。
平日里往来不多,除了工作几乎没其他交流。
听那小辈一说,宋酥酥跟着抬眼,见他面色苍白,眼睑低垂泛红,桃花眼底没多少情绪,唇色也淡。
瞧着确实有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脆弱。
他接过何管家送来的茶水,轻抿一口,嗓音平静:“没事,你们聊。”
这一看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谢家亲戚面面相觑,从没见过谢卿淮这副姿态。
他一向运筹帷幄雷厉风行,若真遇到惹是生非的人,随手也就惩治了。
现下婚礼前夕,什么能把他逼成这样?
一屋子人摸不着头脑,宋酥酥猛地想起点什么,翻开通话记录。
三分十二秒,和余文凉的。
她一滞,低声问:“沈让跟你打电话了?”
“……别问了。”
他扯开话题,轻咳一声,“我没事。”
宋酥酥眉头皱得更紧一些:“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他骂你了?”
“没有,是我不好。”
谢卿淮抿抿唇,“不然他怎么会无缘无故这么对我?”
茶香四溢。
谢家亲戚立马就反应过来,五味杂陈地看了眼陈温瑶和谢崇。
两人微笑着摇头,嘴形清晰:“不是我生的。”
“捡的。”
唯有宋酥酥无所察觉,气得小脸都皱成一团,紧紧抓住谢卿淮的手:“他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待会儿就去换个手机号!不会再让他打扰到我们了!”
晚饭在会客餐厅用。
以中餐为主,算是另类形式的婚宴试菜,由米其林三星厨师掌勺,大多都是按份例上菜。
这种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的晚宴形式,众人愣是听那头谢董事长说个不停:“酥酥,我好像胃口不太好。”
“酥酥,你说要是沈让在,你会不会喂他吃龙虾。”
“酥酥,他们怎么都看我俩?他们自己没有对象吗?”
“……”
小姑娘大概是出于心疼愧疚,乖乖地坐在一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俨然一只被骗惨了还帮人数钱的小白兔。
可谁不知道,谢卿淮这人哪有被骂的可能性,他不找别人麻烦,已经是祖坟烧高香了。
原本想拉着宋酥酥多聊一聊的谢家亲戚半点机会也没捞着。
只能眼睁睁看了全场。
厚颜无耻。
是谢家人最后送给谢董事长的名片。
-
陪在陈温瑶谢崇身边送走最后一个宾客,夫妇两人总算找到空档,扯着宋酥酥悉心教导一番。
谢卿淮跟人聊完工作从外头进来,见三人鬼鬼祟祟凑成一团,忍不住轻揉了下她脑袋:“陪我回房间,我不舒服。”
陈温瑶轻咳一声:“酥酥,教你的别忘了。”
“我记着呢。”
宋酥酥笃定地冲两位恩师点点头,转过头板着小脸,十分严肃,“他们说你骗人。”
两位恩师欣慰地竖起大拇指。
谢卿淮意味不明地哂笑了声,鼻音带着点懒洋洋的调,微微弯腰,同她平视:“我哪骗人了?”
离得近,宋酥酥脸有点烫,怯怯地转头小声朝陈温瑶求助:“妈妈,哥好像有点帅。”
陈温瑶:“……”
不是。
哪里帅了?
人模狗样的。
她轻推宋酥酥一把,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你现在拿捏不了他,以后就是他拿捏你。”
宋酥酥觉得有道理。
她已经快被谢卿淮拿捏了十几年,以前是年龄问题,又寄人篱下,不得不屈服。
现在她已经长大了,还是妻子这个角色,背后有谢崇和陈温瑶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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