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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谁还分得清丫鬟主子


在少女讥诮的目光中,杜文茵面颊一寸寸烧红,直红到耳根子去。

眼看养女落于下风,赵氏连忙出声制止二人:“行了行了,吃饭的时间别说这个了!”

说着,她夹起一筷子咸菜送入亲女儿碗中:“来,思薇,多吃点!”

“谢谢娘亲!”杜思薇甜甜一笑,没再继续纠缠,执箸大快朵颐。

她运动了近一个时辰,早就饿得不行,若非假千金又菜又爱找事,她还真懒得搭理对方。

相较于杜思薇的自在,杜文茵则显得坐立不安,如芒在背。

她觉得,有许多道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带着打量,带着讥诮。

杜思薇忍不住拿眼去看杜思薇,见对方一派轻松恣意,隐于袖中的小手不由握紧。

是,她的确为男子出头多,为女子出头少,可那是整个京都上层圈子的问题。

高门大户的女子最是贪慕虚荣,好攀比,总想觅得高枝,相较之下,大户人家的男子虽有一两个混不吝的,却多是光风霁月,坦坦荡荡,岂是杜思薇举例的草芥出身可比!

杜思薇今日所言,分明是故意在众人面前坏她的名声,就如同昨日那般!

思及昨日,杜文茵眸色暗了暗,眼底闪过一抹隐秘的笑意。

且再让她得意一阵,不出一个时辰,她便要为自己的无情无义无耻付出代价。

杜思薇明显感觉到斜对面坐着的人在窥视自己,目光阴测测的,她只做没看见,自顾自吃自己的。

很快,她便将桌上近二分之一的吃食扫入腹中。

有丫鬟递来茶水,她接过漱口,淡淡道:“娘,我吃饱了,若是没有别的事,女儿就先回去了!”

“等等!”杜文茵出声将人唤住,有些着急道:“我……我有事要同妹妹商量!”

“姐姐请说!”杜思薇笑弯起眉眼,静待眼前人作妖。

“我……我……”见对方答应得如此爽快,杜文茵反倒有些迟疑。

她视线扫过那张艳丽的面庞,被对方与娘亲相似却更为出众的容颜刺痛,当即沉下心来:“我想邀妹妹一道去街上逛逛,买件妹妹喜欢的首饰给妹妹赔个不是!”

闻言,杜思薇微微一怔,面上笑意有片刻凝滞。

她猜到今日府上有人请她出府逛街,但没想到会是假千金亲自出面。

就是不知,假千金请她逛街是为了装装样子,还是想将她拽入深渊?

思及此,她唇角弧度扩大,和颜悦色道:“姐姐不必如此客气,你既已真心实意道过歉,你我便已两清!”

言罢,她施施然站起朝外行去!

“思薇妹妹!”杜文茵低呼,大步追上前一把抓住少女纤细的手腕,清丽的面上满是恳切:“妹妹回府已经十日有余,姐姐却不曾表达过心意,如今你我好容易把话说开,请你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

闻言,杜思薇视线扫过少女真诚的脸,将目光定格在神色挣扎的便宜生母脸上:“娘亲以为呢?”

“你们姐妹二人一道出府是好事!”赵氏扯动唇角,露出虚假笑容:“如今坊间关于你们姐妹二人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你们一道出府,正好让流言不攻自破。”

“娘既也这般说,女儿不敢不从!”杜思薇低眉敛目,一副乖顺模样。

不出意外的,她在便宜生母脸上更多的不忍和挣扎。

真可笑,明明知情,明明亲手将她推入深渊,却还做出这副慈母模样。

“太好了!”杜文茵亲昵地挽住少女胳膊,笑吟吟道:“思薇妹妹,咱们走吧!”

“不急!”杜思薇轻轻按住假千金柔弱无骨的小手,抬眼看向便宜生母,娇嗔道:“娘,女儿们出府采买首饰,您不出些银子吗?”

“出出出!”赵氏一叠声应承,抬手招来许嬷嬷递上钱袋子。

杜思薇打开看了看,里面装着一锭十两银子和些许碎银,林林总总加起来不过二十余两,而这二十余两,甚至不够买假千金步摇上镶嵌的一颗珍珠。

啧,真小气!

杜思薇心中吐槽,面上却是一派惊喜模样:“哇,二十多两,女儿头一回见到这般多的银子,想来够给我和姐姐一人买一支银簪子了。”

闻言,杜文茵诧异地看向少女,眼底闪过一抹嫌恶,在场的丫鬟小厮亦是互相交换眼神,掩唇低笑,仿佛在笑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般。

听得周遭传来的压低的笑声,赵氏蹙眉,只觉整张脸臊得厉害。

她这女儿,模样与她生得像,性子却迥然不同,实在太粗俗短浅了些,还是文茵好。

想到这,她不由看向养女,珠光宝气,肤如凝脂,这才是尚书府嫡出小姐该有的样子。

杜思薇不去管众人反应,只自顾自继续道:“剩下的银子,还够扯一块桃红色的细棉布,给女儿裁一件衣裳,到时候,谁还分得清女儿和白芷谁是丫鬟谁是主子呀!”

声落,一室寂静。

丫鬟小厮们嘲弄的笑僵在脸上,杜文茵怔住,赵氏则是整张面皮涨得通红。

“咳咳!”许嬷嬷虚咳两声,为自家夫人找补道:“二小姐,这二十五两是给你一人买首饰用的,至于衣裳,府上自有布匹供小姐挑选。”

“真的吗?我不信!”杜思薇小嘴微嘟,做作地说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语:“我回府这么些时日,都穿的姐姐以前裁剪出来又不要的衣裳,府上哪还有布匹给我裁衣呀!”

“二妹妹可是在恼姐姐?”杜文茵适时出声,善解人意道:“你放心,日后府中再有衣料,姐姐一定让妹妹先挑!”

“姐姐的意思是,只要府中一日不来新衣料,妹妹就得一日穿着不合身的衣裳?”杜思薇眨巴眨巴着漂亮的桃花眼,用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神做出控诉:“难不成在姐姐眼中,妹妹和你身边的白芷秋霜一个档次?”

闻言,被点到名的白芷和秋霜登时不自在地用手护住前襟,她们二人今日穿的,便是大小姐穿腻后赏的,料子比之二小姐今日身上穿的还要好,而她们今日之所以如此打扮,便是为了让二小姐在出府时闹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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