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肺癌是早期,他或许还会坚持治疗,但已经是晚期了,在知道已经没希望后,张飞还是选择放弃。
穿着警服,自家三楼上的阳台,张飞是瞒着家人上来的,吃完饭说是要上来透透气,临上来前,看着那两三岁的儿子,张飞心头一阵阵揪心的疼痛,但最后还是狠心的上来了,反正也时日无多,用这半条命帮家里把因为他得病而借的外债给还了,最后还能有一笔钱留给父母还有老婆孩子,让他们将来能多个保障,这算是张飞能为家人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张飞拿开手一看,看到那满手的鲜血,自嘲的笑笑。
爬到栏杆上去,站着往下看,三楼不算高,但人这样跳下去,就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活不了。
闭上了眼睛,张飞临跳下去之前突然想到了白天那常局长,哦,不,或许应该叫常书记,还没通过人大的任命程序,现在还称不得局长……张飞有些愧疚,他觉得白天那常书记骂得很有道理,把他那颗麻木的心骂得都有些醒悟了,他这样为了一己私利陷害人家,能对得起良心吗?
张飞苦笑着,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昧良心的事,他不敢说自己没做过,在望山市这样一个大环境里,除了同流合污,自命清高是没有好下场的,当身边的人都变成了黑的,他也只能跟着黑了。
想着有些对不住那位常书记,张飞无奈的笑笑,人总是自私的。
睁开眼,看着那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好像很圆,张飞如是想着,视线有些模糊,此时的他,思绪飘飞着,过往的一件件事在脑海中回荡着。
“张飞,你干什么,快下来。”后面,突然传来媳妇的声音。
张飞笑着,张开双臂,像是要迎风而上一样,无声的对命运做着抗争,但随之而来的,是砸在地上的一声巨响。
七点左右,常胜军准备从办公室离开,回宿舍换一身衣服,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了下号码,见是杨宏超的电话,常胜军皱了下眉头,杨宏超会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他,倒是奇事了。
“常书记,白天被你训斥的那个警员,跳楼了。”电话里,杨宏超急切的说道。
‘啪’的一声,手臂撞落了桌上的杯子,常胜军霍然而起,眼珠子瞪得滚圆。
周淮惊讶的看了常胜军一眼,他很少看到领导如此失态的样子。
“是什么时候的事?”常胜军沉着脸。
“刚刚发生。”电话这头的杨宏超,声音显得很沉重,“分局的人打电话过来说的,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常胜军眉头紧拧着,这突如其来的事,让他惊讶,更有些措手不及,一个普通的警员跳楼,看似只是一件小事,但常胜军此刻心里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警员的家在哪里,我马上过去。”常胜军沉默了一会,道。
“常书记,我来局里跟你汇合吧,跟您一块过去。”杨宏超说道。
“好,我在局里等你。”常胜军点着头。
挂掉了电话,常胜军那几乎拧成一个川字型的眉头没有松开一点半点,下午刚被他训斥的警员跳楼了,常胜军谈不上什么悲伤或怜悯,下午所见,让他对那个警员没有半分好印象,否则也不会当场发怒,只是在听闻对方跳楼后,常胜军也无法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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