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伸手的侍卫嗖地一下缩了回去，没人敢挑衅凌渊的威严。
宁可得罪皇帝，都不能惹上太子是凌国臣民默认的真理。
王白凤放在桌上的手陡然收紧，为什么！太子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那个小贱人！难不成真看上了她不成！
“太子，这个贱婢藐视皇家，你还要包庇？”皇帝被凌渊屡次三番的顶撞气的不轻，如今他这个做皇帝的连处置一个奴才的权力都没有了？
“啊，皇上日理万机，也许不记得这个小姑娘了，她是叶丞相的爱女，叶舒晚。”皇后宛如刚缓过神似的，声音温顺如涓涓细流缓缓介绍。
“快，晚晚过来，给皇上瞧瞧。”说着她招呼叶舒晚上前。
叶舒晚瞧着皇后这幅善变的面孔很不屑，太会伪装了，放到以前她说不定真会为她的“温柔”感恩戴德，被卖了还替人数钱。
刚才皇上要掌她嘴的时候，她不认识她，等凌渊放话之后她突然就想起来她了，还真的随场景变换的记忆。
她朝皇后和凌帝微微行了一礼，说话的语气平稳又温婉，不带谄媚更不带畏惧，“皇后记得臣女的名字是臣女的荣幸。”
“原来是叶丞相家的女儿，看来朕多心了。”凌帝不苟言笑，这话说的没什么情绪，反倒像是被扫兴后又不得不下台阶的不情愿。
凌帝看向下座的叶致远，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叶丞相教女有方。”这和方才的景象联系起来就很讽刺了，有点儿像阴阳怪气。
“臣多谢皇上夸奖，臣回去定当好生教导。”叶致远拱手站起，假笑回应。
“是啊，叶小姐生得亭亭玉立，怪不得太子方才一怒为红颜。”皇后忍不住笑着调侃。
凌帝抚了抚胡子，双眼眯了眯，略显猥琐，“渊儿，你莫不是喜欢叶丞相家的这个小丫头吧？”他问。
他这个儿子何时会为除了那个女人之外的事有情绪波动，对于这种惩处人的小事他一向不都是冷眼旁观，事不关己的态度？
想到这里他心底渐渐有了主意。
凌帝的话一落下，场下安静如夜，都恍然意识到太子殿下对这位相府嫡女的与众不同，上次三公主生辰宴上她当众冒犯最后又能全身而退，此女子不简单啊。
凌渊和叶舒晚这两个话题中心的人物还没说什么，叶致远抢先按耐不住了，他如临大敌跪地叩首，“臣女无福，担不起太子殿下的喜爱！”
叶舒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这个父亲究竟是蠢还是蓄意？蓄意让她难堪？
凌渊这种没有感情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她？他现在对自己种种看似特殊的行为不过是主人养宠物的挑逗，喜欢的时候给点儿甜头，不喜欢的时候抛弃比喝茶还要容易。
她对自己在凌渊处的地位很有自知之明，她不会自大到觉得自己独特的存在，那除了会迎来打脸不会再有别的可能。
为了缓解尴尬到窒息的场面，叶舒晚硬着头皮开口，“父亲怕是醉酒了，女儿扶您去歇息吧。”她丢不起人。
凌渊听见叶舒晚这番话，眉头皱起，她这是什么意思？
“晚晚这是害羞了，没关系，儿女情长人之所向，要是你们二人当真情投意合，皇上会为你们做主赐婚的。”
什么东西？赐婚？她和凌渊！
她觉得自己大抵是有病了，否则为什么会听见这种恐怖如斯的事情。
叶舒晚连忙抬头去看凌渊，他仍旧一张面瘫脸，整个人置身事外的神情，也是，皇帝管不了他，他也不在乎不回应，想怎样就怎样。
可她不同，她不能像他一样冷脸当没听见。
她撩裙跪地，双手交叠置于头顶，声音坚定，不卑不亢，“多谢皇后娘娘美意，只是娘娘确实是误会了，只是臣女学识修养与太子殿下实属不配。”她配不上他的死脾气。
青云眼皮猛地蹦了一下子，低眸就瞧见他们的太子殿下握碎了茶杯，茶水顺着碎了的被壁滴落，脏了他的衣袍。
“殿下。”他俯下身正要问殿下是否需要更衣，就被凌渊一个冷眼打断。
他瞬间噤声，重新站回凌渊的身后，当做无事发生。
男人浑身上下散发浓烈的低气压，宛若一口巨大且探不到底的冰潭，而他就是那个想活生生想将你拖进去的人。
“渊儿若真有意，这些都不成问题，左右不过是个侧妃学识知道不必太多，粗略识得几个字就很好。”凌帝若有所思的说道，似乎是真的考虑要将叶舒晚赐给凌渊。
一国太子的侧妃也是很大的身份了，凌渊有朝一日登基成为皇帝，那她再不济也会是个妃子，要是有凌渊的宠爱贵妃也未可知，这可是上上荣耀，别人求之不得。
“况且，你此次水灾行了不少善事，得了百姓夸赞，朕还想着赐给你些什么，不如朕就将你赐给太子做侧妃？”凌帝忽然来了兴致，他认为自己的这个提议非常好。
丞相的嫡女做太子侧妃，身份上也算匹配。
凌渊始终对此事没发一言，在他看来凌帝的行为可笑至极，侧妃？他不需要那种可笑的东西。
“太子意下如何？”凌帝转头问道。
叶舒晚急得不行，额角的汗都快流出来了，这凌帝还真有这个想法啊！嫁给凌渊，那是什么噩梦游戏！
虽然她现在也住在太子府，性质绝对完全不同，她不敢想象真嫁给他，她还能活几天。
凌渊其人她还是了解的，若隐若现，适当反抗但又不能太抵抗，让他每天都感受到新鲜感才能在他身边长久的活下去。
一年两年她可以坚持，若是一辈子她忍无可忍。
凌渊看清叶舒晚脸上的焦急，碎裂的被子落了地，鲜血沿着虎口淌至手心，被他翻转遮挡回去。
他漠然抬眸，话是对着凌帝，目光凝着叶舒晚泛着无尽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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