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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封锁的小屋


叶舒晚锤了两下晕乎乎的头,掀开被子,抬腿下了床。

打开门,强烈的阳光泄了进来,刺的她太阳穴发痛,眼前一黑,条件反射地眯眼低头挡了挡,缓了半天才将就着适应,睁开了眼睛。

踏上院子的地砖,她抻了个懒腰,“阳光正好,是个好日子。”

是送老朋友离开,做个了结的日子了。

她缓缓偏眸,宽阔的衣袖下,是一块白玉令牌,上面刻着的两个大字尤为显然,凌渊。

昨晚趁他不注意,偷来的。

叶舒晚谁也没说,径自扬长而去,迈入了太子府人人敬而远之,心生畏惧的乌牢。

若说凌宫中最可怕的地方是冷宫,那么这乌牢便是太子府的冷宫。

推开大门,扑面而来的荒凉感无所遁形,破败却又格外牢固的墙壁,墙皮脱落,散发着绝望,枯败的桂花树,光秃秃的枝头,没有一点儿人生活过的气息。

听人说,太子府中有一块秘地,几年前,曾桂花缭绕,各种草树繁花,到处都是喜悦的气息。

后来不知为何,树木枯败,花草凋零仿佛中了什么魔咒,一夜间竟沦落为禁地,人提起时,只会遗憾地摇摇头,之后说一句晦气。

这里是不允许任何人踏足的,违者格杀勿论。

几天前,她经过这里,门内隐隐传出几声呜咽,不似人声又似人声,勾得她回去后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昨天,她试着和凌渊提了嘴,他面无波澜,说她是想多了,还说什么天天殚思竭虑容易秃头。

她头发多着呢!

从他嘴里是掏不出什么有用的话了,所以她自作主张偷了她的令牌。

她最近在府里的待遇传遍了大江南北,府内的侍卫仆从对她的态度恭恭敬敬,现在她手里又有凌渊的令牌,一定会畅通无阻。

只要她偷偷进去瞧两圈,再偷偷给他放回去,就没什么大事,她盘算着,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厚重的木门长久失修,雨水腐蚀,稍一用力,爆炸般的吱嘎吱嘎声响充斥她的耳鼓,她眼皮一跳,心脏骤紧。

“什么人!”明明方才没有人,突然就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大堆,手持长剑。

紧接着就是一道道锋利的剑刃抽出剑鞘的刺耳声响。

叶舒晚暗道不妙,眼神飘忽,举起双手,缓缓转身。

“哈哈,各位护卫大人,是我啊。”她双手举过头顶,投降姿态,缩着脖子挤笑出声。

“叶小姐!”

长剑下一瞬便要落上她的脖子,待看见女人的长相,护卫倒吸一口凉气,慌忙错开剑身,偏向另一侧。

几道长剑碰撞,剑身相划,磨出一道长长长的钻声,隐有火星的痕迹飘过。

叶舒晚吓得愣着原地,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场面,伸手半遮。

“属下等不知是小姐,还请小姐见谅!”护卫齐齐俯身抱拳,满脸歉疚。

叶舒晚愣了会儿,渐渐反应过来,旋即僵僵摆了摆手,“无妨无妨,我没事。”

话说完,眼前这帮人还没有要恢复原样的阵势。

她叹了口气,知道他们这般是为何,只得继续道,“这是你们该尽的职责,殿下会高兴的。”

此话一出,众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小姐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是迷路了吗?”护卫问道。

叶舒晚道,“我就是好奇,看看。”

之后恍然想起,从袖子里掏出了令牌,两个大字面向他们,“看,我得到殿下的允许了,你们先退下吧,我自己随处逛逛,很快就回去。”她赶人。

护卫相看两眼,空气静悄悄的,有人率先出声,“既然小姐得到了殿下的许可,那属下等就先退下了,有事的话小姐喊一声就会有人出现。”

乌泱泱的一堆人退去,叶舒晚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令牌就是好用。”手腕一转,重新塞回了袖口。

踏进这片荒芜之地,心底由内而外的渗出一股凄凉。

她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泥土腐蚀的气味钻入鼻腔,几年前的光影若隐若现,与此时的人去楼空相比,已是昨日黄花,时过境迁。

沿着破碎的砖路一路往里,通往一间木制的小屋,繁华的太子府竟会有这样一处突兀的地方,还了保留下来,实在不得不让人多心。

叶舒晚陷入思索,或许,这与凌渊的过去有关,不然为何不大肆修整,翻新成殿,独独留下就算了,还列为禁地。

黑漆漆的乌鸦成群飞过枯死的树木,停落枝头歇脚,偶尔发出嘶哑的低鸣,叫的人心慌慌。

适时,“呜呜……”若隐若现的声响再次出现,与她那日经过时所听如出一辙。

叶舒晚心底发毛,控制不住地好奇心催促着脚下的步子前走。

木屋封的死死的,窗户和门横竖打了很多木板,窗户边缘开凿了一个小洞。

一步,两步,三步……

枯叶的清脆应步滋滋作响,在寂静的院落分外的响亮。

她的视角下,洞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触手可及,她探了探头,眯起一只眼睛,就要贴上洞口……

“在看什么?好看吗?”幽凉的嗓音在此种诡异的环境下陡然增大了那抹阴森,正如茂密的森林,夜色正浓时,有人从后拍了拍你的肩膀。

“啊!”叶舒晚瞬间汗毛立起,夸张点儿的话头发也能跟着竖起。

“吧嗒!”玉制作的令牌从袖中滑落,掉到了地上。

空气坠入一片死寂,风口处,是风的嚎叫。

“殿、殿下。”她直愣愣地看着他,指间攥死衣角,那是仅存的安全感。

男人应声,先是扫了眼落地的令牌,地砖蒙了厚厚的灰层,沾染了令牌的玉体。

叶舒晚摸不清他此刻的想法,但能感觉出他浑身散发的戾气,越是平静,迎来的暴雨就会越大。

他转眸凝着她的眼睛,缓缓勾唇,指腹碾磨过她的下颚,“和孤说说,都看见了什么?”语气平平,听不出一点儿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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