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放下电话,对冯连才说:“冯局长,咱们也过去看看吧,看看这绿色无毒的猪到底长什么样子?”
冯连才兴致也很高,站起来一挥手:“走!看看去。”
三个人来到院中,见二队的人正在七手八脚的从车上往下卸猪,而一队的两名队员却躲的远远的。
萧何吏看看一队两名队员干净的身上,心里蓦地一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走,过去看看。”冯连才笑着扭过来头来,却发现了萧何吏阴沉的脸色,再看看一队和二队队员的差别,不禁摇摇头走了过去拍拍萧何吏的肩膀低声说道:“看来还是二队的人能干啊。”
萧何吏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朝一队的两名队员走了过去:“一共花了多少钱?”
“啊?”两名队员一愣,脸上随即出现了一丝得意的神色:“没要钱,去了咱就拉回来了。”
“怎么拉回来的?”萧何吏的脸色更加难看。
“那老头把猪抓住弄到车上,我们就拉回来了。”
萧何吏心里一阵悲哀,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让黄猛、飞扬他们去呢。
冯连才也走了过来:“怎么了何吏?”
萧何吏勉强的笑笑:“没什么。”
李青云也走了过来,问道:“再怎么弄?”
冯连才没说话,眼睛却看着萧何吏。萧何吏指着尤太华说:“这些都让尤队安排吧。”
李青云看了尤太华两眼,说道:“现在宰了吧。”
尤太华弯腰一溜小跑过来:“最好是明天凌晨宰,早上上市的时候肉色好看,现在宰,到明天肉就会有些发干了,不好看是一方面,重要地别让检查组看出不对劲。”
冯连才欣赏地点点头:“嗯,不错,考虑挺全面的。”
李青云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冯局长,那我们就走吧?”
冯连才满意地又看了一眼那两头猪,点点头:“好,走。”一转眼又看到了一队那两名队员,不禁又问道:“人家为什么没收钱?”
一名队员支吾着说:“那老头看见我们穿着制服,就问是哪个单位的,我说是区农林局的,他问是不是萧何吏的同事,我们说是,那老头就死活不要钱。”说完又有些着急地解释:“我们真给钱了,给了好几次,那老头就是不要。”
冯连才转头笑着对萧何吏说:“嗬,咱们萧队面子很大啊。”
萧何吏脸上却没有笑容,有些愤怒地盯着那两个队员。一队的队员都是在编正式人员,都是萧何吏真正的同事,所以他极力地强压下了心中的愤怒。
冯连才有些不解,他很少看到萧何吏生气,就问道:“何吏,怎么了?”
萧何吏摇摇头,尽量让自己不要冲动,还口气里还是带了一丝鄙视与愤怒:“我就奇怪了,你两个人这么年轻,怎么好意思让那位老人家自己抓猪,还给你们弄车上。”
一名队员脸一红,解释道:“他不让我们伸手,我们想帮忙来着。”
萧何吏不耐烦地摆摆手:“算了算了,不说了!”
二队的那些人一看萧何吏生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脸上都有些阴沉了,有几个眼中只有萧队没有农林局胆大妄为惯了的队员甚至慢慢朝那两名队员围拢了过去。
那两名队员也注意到了气氛的火药味,不由有些紧张慌乱起来。
萧何吏借机把怒气都撒在了自己队员身上,大吼道:“想干什么!都给我回办公室去!”
李青云是第一次见萧何吏发脾气,虽然是训的二队队员,却明显是训给一队的队员听,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朝两名队员一挥手,冷冷地说:“别在人家这呆着了,咱们走!”说完觉得有些不妥,又转头对冯连才笑笑:“冯局长,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冯连才点点头:“路上慢点。”
李青云走了,冯连才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萧何吏,有吃惊,有欣赏,也有责备:“何吏,怎么变得这么冲动了?”
萧何吏叹了口气:“唉,主要是那老人家身体一直不算好,这一折腾,我怕再弄出什么毛病来。”
“你跟他很熟?”冯连才有些疑惑:“我在牧羊乡干了近十年,我都不知道山上还有个放猪的。”
“恩,有次他的鸡生病了,我找了几个同学帮他免费看了看。”萧何吏轻描淡写地说道。
人和人的关系,有时候真地是很奥妙。本是两个不相干的人,或许一生都不会遇到,也或许只是擦肩而过,但如果在擦肩时发生一点变故,这两个人的关系或许便会从此不同,变得深情厚谊终生不改。
那是萧何吏一次正常的下乡,老头的随口一问,萧何吏的随口一答,本来也没有什么,但萧何吏却放在了心上,第二天便上了山,但让他惭愧地是,居然搞不清楚鸡群是什么病引起的死亡,他打电话给自己专门研究鸡病的同学求助,最后帮老头解决了难题。事情发展到这里,本来也很普通,但当天中午,老头在高兴地邀请萧何吏吃饭时多喝了几杯,加上心情兴奋和过度劳累,突然旧病复发,又是萧何吏把他送入了医院。二人之间联系的纽带有了生命的重量,关系立刻变得不同起来,又加上老头对萧何吏心生感激,萧何吏对老头心有愧疚,关系自然越处越好起来。
冯连才当然不知道这些,他拍了拍萧何吏的肩膀:“人善被人欺,年轻人有激情是好事,但还是尽量不要太冲动。”
萧何吏能听出话里的爱护,忙对冯连才感激地笑笑:“冯局长,我记住了。”
“看来你真的适合在二队干,干出气概来了!”冯连才有些许夸赞意味地说着上车走了。
萧何吏怔怔地站着,细细地回味着冯连才刚才的话。确实,自己自从来二队,觉得整个身心都舒爽多了,仿佛又回归了本性,再也不像当初在局里时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终日处于压抑之中了。就像刚才,如果一直待在局里,他绝不敢当着冯局长和李青云的面发这么大的脾气。
想到这里,萧何吏不由嘿嘿地笑了,或许,自己真地像冯局长说得这样,二队才是适合自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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