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想跟老朋友燕慎聊聊,不料他又去了伦敦直至三月末才回来。正好燕慎的顶头上司京都交通工程技术学院院长蔡子松邀酒,说难得春节聚到一起,还有陈皎、樊伟、白翎等热闹一下。
方晟笑着问:“子松已经邀到几位?”
蔡子松不得已说:“个个忙得连轴转,一位都没邀到哎,真是干部越做越大朋友越来越少。”
方晟顺势说:“那就改日吧,两个大男人没法喝酒啊,对了,燕慎怎么回事,大过年的跑伦敦干嘛?”
“老弟不知道?”蔡子松惊讶道,“他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那边……他爱人坚决要离婚,燕老坚决不同意,乔莲嘛情绪反复无常,燕老弟夹在中间快被烤糊了,借口到欧洲看望妹妹姜姝一走了之。”
“噢——”
提到姜姝,方晟不由得情绪低落下来,整个上午都怏怏不乐。下午白翎百忙之中抽空陪他去医院看望沉睡中的叶韵,更是悲从心来,在玻璃窗前来回踱了近一个小时。
“小宝今年中考。”回程途中白翎道。
方晟随口应了一声,没太在意。对大院里这些孩子来说中考、高考都不是问题,将来有志于读研、读博也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们想不想学。
“前些日子和他认真谈过,他不学医、不学理工,一心想学文科。”
“文科好啊,视野开阔,知识渊博,到哪儿都用得上。”
白翎恼怒地掐了他一把:“瞧你有口无心的样子!”
“啊——”
剧痛之下方晟总算清醒过来,边揉边说,“小宝下定决心以后从政?”
白翎重重叹气,她是乐天派难得愁成这样:“从老爷子到我爸甚至叔叔他们都希望小宝学理科,这样到军校多学些武器理论和装备应用方面的知识……”
“文科也可以上军校的。”
她忍又不住又狠狠掐了他一下,怒道:“小宝根本不想上军校!”
“不要掐同一个部位好不好?”方晟疼得直咧嘴,半晌道,“我也一直反对他将来从政,但归根到底要尊重孩子的想法。你注意到没有,从小学起小宝就执著于从政,他的理想和目标始终没变过。”
“方晟,我知道于家那个……小贝将来必定从政,但我并非故意让小宝回避,而是……你想想白家偌大的资源放那儿,不用就是浪费啊方晟!何必舍近求远淌那潭浑水?虽说在军界混也很难,与地方相比还是相对纯粹些,人与人的关系也没那险恶,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人的命运……我说的不是迷信,譬如你吧绕了一大圈子终究回到军界,樊伟也是,这样的结果当初都没想到吧?都说人定胜天,我倒觉得人根本胜不了天,最好的做法是顺势而为。或许多年后小宝、小贝都由政转军,或许楚楚回国参政呢。”
白翎轻蔑笑道:“小贝?他那柔弱样儿跟你一个模子出来的,还当兵呢,哼!”
“我柔弱?我哪里柔弱了?找个地方试试?!”
“试就试!”白翎不甘示弱,“跟我回趟白家大院!”
进去后先后碰到白杰冲、白杰礼,都很正式地握手寒暄,然后按惯例到书房欣赏白老爷子“刀锋般锐利”的书画,跟小宝打了会儿球,觑个空档钻进卧室……
傍晚方晟大摇大摆回于家大院时,白翎卧床不起……
大年初一上午,方晟、赵尧尧陪小贝楚楚到城南近郊盘龙山滑雪,很奇怪,身处北方的小贝几乎不会,而楚楚却娴熟得如职业选手,秒杀滑雪场一班所谓高手,连俱乐部教练都上前搭讪,询问她在哪儿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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