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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同盟初定


不管皇子李治愿不愿意,他都没有选择,只能舍弃了芙蓉城阿先的身份,当回高贵的皇子李治。

他本不寻常,想做寻常百姓,便是奢侈。

连盛派去的暗卫禀告,说城主杜芙蓉的书房,烛火亮至天明。

不知城主杜芙蓉和皇子李治说了些什么,再见面时,少年眼里的光,消失了。

皇子李治端着翩翩贵公子的姿态,“连大将军,这一路有劳你费心。先前,本王不知内情,言语无状,还往连大将军莫往心里去。”

“若连大将军得空,可以和本王讲一讲边疆军营及战场的事情吗?”

连盛恭敬行礼,紧守为臣本分,“臣之幸。”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一夜之间,阿先的俊颜未变,里子像是住进了新的灵魂,完完全全变成了皇子李治。

果然,皇族血脉,只需等待时机觉醒。毫无疑问,有能力让皇子李治觉醒的人,就是城主杜芙蓉。

皇子李治提出条件,由城主杜芙蓉陪他回京,只要她发誓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他便为自己,为她,拼一次,搏一回。

因为,城主杜芙蓉说得极对:阿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知晓你对我有情,可我不敢回应你的深情分毫。不是因为我顾忌比你年龄大,也不是我自卑,觉得配不上你,而是我怕死,怕我没有能力自保,也怕你护不住我。

阿先,你可有认真想过,你何时能做得了自己的主?

这样的秘密,在回京的路上,城主杜芙蓉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竟告诉了林浅意。

皇子李治看向林浅意,眼神不失真诚,但少了少年该拥有的光彩,“回京路上,有少夫人同行,先生便不会觉得无聊了。少夫人喜欢芙蓉酒楼的芙蓉饼,本王便让糕点师傅随行待命,少夫人想吃芙蓉饼时,尽管吩咐便是。”

林浅意总不能坦白说,她更喜欢懵懂稚嫩,眼里有光芒的少年阿先,而不是现在的皇子李治,眼里唯有狠厉、坚定的情绪,他大概会蜕变成一只热烈的飞蛾,飞向燃烧的烛火,要么扑灭烛火,要么烧死自己。

“臣妇之幸。”

不知为何,林浅意觉得有些难过,眼前的少年,不再是芙蓉城的阿先,而是皇子李治。林浅意自然不敢再拿出橘子糖,哄他吃糖了,她得恭敬,更得规矩有礼。

“先前,臣妇不知王爷的尊贵身份,托大让您叫姐姐,又指使您当向导,实属臣妇之错。”

君臣之间,如何能以姐弟相称,林浅意先一步认错,不是刻意划清界限,而是懂得尊卑有别的道理。

林浅意的识趣,皇子李治满意,城主杜芙蓉安心。

这件事,就算以后昭月贵妃知道了,想要以此为由为难她,皇子李治若不当众说出实情,只会显得他小人行径。

“少夫人不必介怀,和少夫人相处的那几日,本王觉得有趣。”皇子李治说的是真心话,如今已是身份有别,他敢叫一声“浅意姐姐”,她却是不敢应了。

话说到这份上,已铺垫够多,林浅意主动上前,挽住城主杜芙蓉的胳膊,“我可以叫你‘芙蓉姐姐’吗?”

“芙蓉姐姐好些年没去京城了吧,妹妹愿当向导,陪芙蓉姐姐游玩京城。听王爷说,芙蓉姐姐最喜芙蓉花,但对桂花也喜欢非常,我的院子里,正巧栽种一棵百年四季桂,我陪姐姐坐在桂花树下,品桂花茶,尝桂花糕...”

林浅意言下之意,他没了阿先这个弟弟,城主杜芙蓉作为阿先的先生,该赔给她一位姐姐才是。

再说,安平寺的那一场刺杀,他们欠她的是一条命。单是心存愧疚,谁又能保证这份愧疚能持续多久?

于情于理,城主杜芙蓉都不该,也不能拒绝林浅意。

“既是姐妹,从今日起,你我就是一家人,这芙蓉城日后就是你的娘家了。这枚芙蓉花玉章,便是我赠予妹妹的认亲礼。”无需多余思量,城主杜芙蓉欣然同意林浅意的提议。

如此,同盟初定。

这般,回京城的大戏,不能算旗鼓相当的实力,也可有登台唱一曲、舞一场的资格。

林浅意知道,不管她是否乐意,西疆之行去不成了,英姿将军见不到了,白花花的银子赚不到了。她得回京不说,还得发挥一路上为城主大人解闷逗趣的功效,这是皇子李治的命令,又何尝不是连盛的手段。

巧玉儿随禁卫军同行,赶往西疆。林浅意抱住巧玉儿狠狠哭了一场,“我不想回京城,我不想待在那个吃人的地方,时刻紧绷神经,忙活算计旁人,或者担心被人算计。”

“我想去西疆,去北疆,要不留在芙蓉城日日吃芙蓉饼也挺好,呜呜呜...巧玉儿,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苦若黄连呀。”

门外,连盛缩回脚,冷着一张脸,转身离开。

他何尝不知,这一场戏,林浅意故意演给他看,她想要逃离的心,从来不屑遮掩,堂而皇之地摆在他的面前。

偏偏,他不愿。

接皇子李治这趟差事,是连盛花费心思求来的,弄死连青山不过顺道,将林浅意“抓”回将军府,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不好意思承认,自林浅意离府出走后,他终是体会到话本里写的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眠的煎熬。

“少夫人,将军走了,不过您说的话,他听了全程。”蜜香隐匿在暗处,观察连盛的表情,可连大将军整日冷着一张脸,实在难以瞧见其他情绪。

林浅意不是假哭,而是悲从心中生,“蜜香,若趁月黑风高夜,你带我远走高飞,有几成胜算?”

蜜香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奴婢还是花力气奉劝少夫人放弃挣扎更有胜算些,将军增加了暗卫数量。所以,少夫人您...插翅难飞。”

不过白问一句。

林浅意承认自己胆怯了,害怕了,连盛的另一种身份,打得她措手不及,至今浑浑噩噩,无法清醒。

她想过以连青山那样的渣人,好命投胎在世权势和钱财兼备的世家大族,活着就是为了浪费银子,毫无价值可言。

生而不养,是连盛的可怜。不养不教导,是连青山做下的恶。

万万想不到,连盛会是皇帝的血脉,而皇帝并未打算认回连盛这个流落在朝臣府上的亲子。

林浅意别扭了两日,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脑子乱成一团浆糊。眼下的青影难看到她失手把铜镜扔到地上,“我该不是病了吧?”

蜜香就是直女无疑了,她当面揭穿林浅意假病,“少夫人,您早膳刚用了两个肉卷,加一碗鱼粥,加一碟小菜。由此看来,您身体健康,病的是心。”

谁都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

林浅意的心药,是求而不得的自由,偏偏,那一味药引掌控在连盛的手里。

一语惊醒梦中人。

林浅意是那种听劝,且不会刻意委屈自己的人,想清楚这一点,她对镜贴花黄,细细打扮妥当,便扭着腰肢敲响了连盛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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