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求情，结果呢……”
吴美人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吴母吴父又哭又笑：“被沈耀斥责一顿直接赶出宫。”
吴母浑身颤抖，吴父脸色灰白，两人绷着脸都缄口不言。
下一秒吴母两眼一番，直接晕倒在地。
吴父哭嚎：“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
皇宫。
太监总管忧心忡忡地看着沈耀：“殿下，此事必然惊动陛下……”
沈耀淡然一笑：“无碍。”
很快，皇帝身边的太监前来，请沈耀前去养心殿。
沈耀深吸气，做足心理准备后才前往。
他一只脚刚跨过门槛，茶盏就朝他扔了过来。
沈耀没躲避，而是垂着头，任由茶盏砸在额头上。
茶水温热，并没有烫伤沈耀。
皇帝眉心一凝，冷哼道：“你倒是实诚，竟然一点都不避让！”
沈耀直直跪在地上，全程没有发一言。
皇帝怒其不争：“你既然知道那么做会惹朕不高兴，为何还如此做！”
这句话说完，皇帝开始剧烈咳嗽。
太监立马扶着皇帝坐在椅子上。
皇帝垂下眼深呼吸，调整好呼吸频率后，才眼睛猩红地看向沈耀。
“混账！”
“朕就给你一个吴美人，你就这样把人赶出去！”
“你还没登基成皇帝，就想翻天不成？”
沈耀一直垂着眼，听着皇帝责怪。
皇帝咳嗽声愈发剧烈，最后一句话都要说几个字咳几声。
实在咳的说不出话，皇帝就指着沈耀，满脸失望。
放到以前，沈耀一定会惶恐担心皇帝因此迁怒他，甚至废了他的身份选立其他皇子。
现在不一样了。
面对皇帝斥责，沈耀脸上没有丝毫波动，甚至看不出情绪。
他就这样保持着跪地的姿势，任由皇帝训斥。
沈耀清楚，现在的皇帝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奈何不了自己。
皇帝见沈耀半天没动静，气急：“混账，不说话是想应付朕不成？”
沈耀对皇帝行了一个大礼：“父皇，儿臣并非想应付。”
“儿臣只是有自己的想法。”
皇帝压下喉中的异样感，沉着脸问：“你能有什么想法！”
“与你这般大的其他皇子早已妻妾成群，儿女成队，你倒好，一个女人也不留！”
“你让朕如何放心把整个国家交给你！”
沈耀仰头与皇帝对视：“父皇，儿臣若还留着吴美人才是轻视父皇对儿臣的重视！”
皇帝皱眉，沈耀继续道：“儿臣是皇帝，也是百姓的皇帝。”
“吴美人的家人恃宠而骄，若儿臣继续留着吴美人，恐等以后吴美人有权有势后，吴家人会有翻身做主的想法。”
“儿臣这样做是在未雨绸缪！”
皇帝气笑：“沈耀，吴家什么家底，他们纵然有权有势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你如此聪明不会想不到，但还是把此事闹的这般厉害，还直接越过朕把吴美人赶出去！”
皇帝连连点头：“好啊好啊，你现在当真是出息了！”
沈耀面不改色，从容回道：“儿臣未来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儿臣有权决定身边有谁没有谁。”
“儿臣不愿意接纳吴美人，没人能强迫。”
皇帝许是没想到沈耀忽然会这么硬气，愣怔一瞬后哈哈笑起来。
“好啊好啊！”
“你现在当真是出息了！”
皇帝不怒反笑，说出口的话充满讥讽：“你现在可真有骨气！”
“哎，朕终究是老了！”
皇帝脸上多出几分疲态，他摆摆手，只觉得心烦意乱：“罢了罢了，朕年事已高，已经无法管那么多。”
“你有自己的想法就自己处理吧。”
皇帝艰难站起身，让太监搀扶着离开。
沈耀暗松一口气，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下。
此事也算皇帝给他的一个考验。
考验他有没有反抗的勇气，沈耀唇角勾起浅笑。
对着皇帝离开的方向又行一礼后才离开养心殿。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过。
钦天监已经做足完全的准备，只要沈耀一声令下，张玉书就可以魂飞魄散。
而这天，也是沈耀登基的日子。
这天阳气大胜，是难得的好日子，也是张玉书永远消失的好日子！
天刚蒙蒙亮，昏昏欲睡的纪小纭就被庄禾拽进宫。
纪小纭在轿子里哈欠连连，实在困的不行就靠在庄禾肩膀休息。
庄禾无奈：“让你进宫去看张玉书最后一面，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
纪小纭咕哝着回：“见他需要有什么反应吗？”
“给他反应才是浪费我精力。”
抵达皇宫后，羽林卫统领带着两人来到钦天监。
监正见到二人恭敬行礼，他做出请的姿势，领着纪小纭和庄禾走进钦天监的密室中。
密室设计的密不透风，墙壁上雕刻着古朴的花纹。
走进这里后，纪小纭并不觉得压抑，反而觉得沉重，本来还有几分睡意在这里也烟消云散。
监正带二人走进密道尽头的房间，房间中空无一物，只有地上用朱砂绘制的阵法。
阵法繁琐精妙，纪小纭倒抽冷气。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到这么神奇的东西。
监正道：“我现在就召唤出张玉书魂魄，二位做好准备。”
庄禾拉着纪小纭的手，让纪小纭站在自己身后。
监正走进阵法中间，做出结印的手势，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一缕灰色烟雾腾空而起，逐渐变大形成人形轮廓。
不过这烟雾要比在护国寺时浅淡许多。
张玉书的灵体显现出来，的确没有在护国寺时凝视，甚至还是半透明状。
以至于他的脸时而能看清时而看不清。
庄禾立马紧张地把纪小纭护在后面，并向后退两步。
经由上次的经历，庄禾担心张玉书会再对纪小纭突袭。
然而张玉书迟迟没动手，灵体始终悬在半空，久久凝望着纪小纭。
庄禾从他眼神里看出悲伤，心里忽然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恶心感。
张玉书嘴唇翕动两下，明显有话要说。
他这样看着纪小纭，还是没说出一句话来，亦或者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纪小纭下意识握紧庄禾的手，眉头拧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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