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府的年礼也送了,中规中矩,挑不出毛病,连同着年礼一起送的,还有每个月一成的家用。
许清宜称之为赡养费,就当做是赡养老人,免得落人口舌。
侯夫人秦氏从谢韫之那里拿惯了大钱,看见今年的常规年礼相当不满意,气得地对嬷嬷大发牢骚:“呵,我这个长媳是会当家的,就拿这些打发侯府?”
听说最近将军府门庭若市,一个年过下来,只怕收礼收得盆满钵满。
可惜全落入了许清宜这个外姓之女手中。
“就是啊,都是些寻常东西,也亏她拿得出手。”嬷嬷帮腔说。
显见将军府那些真正的好东西,是一件都没拿来。
“还有这家用,说是一成,你信她真的给足了么?”反正侯夫人不信,以前是她看走眼了,以为许清宜是个老实不争的。
好在许清宜知道秦氏拿了钱也不会有好脸色,那么不克扣白不克扣,数目上过得去就行了,谁还真傻乎乎地按照真实收入上缴。
年前三四天的样子,谢韫之独自去了一趟平阳侯府,看望老夫人。
知道他来了,侯爷也特地到了颐安苑。
“韫之,除夕夜带着清宜和孩子们回来吃饭如何?”他期待地问道。
除夕夜?谢韫之想起妻子这两天总唠叨,年夜饭想给他们做一道好吃的糖醋鱼。
孩子们也显得很期待,想必就是在告诉他,除夕夜不想回平阳侯府过。
“爹,除夕夜就免了,年初一我们再过来拜年。”谢韫之思索片刻,决定以妻儿的感受为主。
侯爷的表情立刻垮了下去,似乎很遗憾,不满道:“初一才来,那不是等于走亲戚了吗?”
不在一起吃团年饭,哪里还算一家人?
谢韫之侧目,难道不是吗?
“分了家就是如此,我和二弟都赞同。”他欲言又止,还是说道:”倒是您,明知我们隔阂颇深,还硬要将我们凑在一起吃团年饭。这样桌上除了您和祖母舒坦,其余人都不舒坦,有意思吗?”
侯爷:“……”
行吧,他向来说不过这个儿子。
只好退求其次:“初一那天会吃饭吧?”
“嗯。”老夫人还在,饭是要吃的,就当给老人家面子。
谢韫之对于回父亲家不积极,倒是对拜访岳家挺上心的,回去就问妻子如何安排:“年初二?还是年初三?”
许清宜沉吟片刻:“我也不清楚,等我递个帖子先问问?”
免得和隔壁的大姐遇上了。
“嗯,之前没有陪你回门,让你受委屈了。”谢韫之想象得到,许清宜在那些日子受到的非议。
“还想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了。”许清宜笑容明媚道。
今非昔比,恰好戚氏也不想她们姐妹撞上,便给二女儿定了年初三,因为年初二长女许亭筠要来。
“长幼有序,谅韫之也挑不出理。”戚氏回完话便自言自语,也不知是解释还是安慰自己。
临哥儿兄弟三人的老师也收到年礼了,这时已经不再授课,都安心地在家等着过年呢。
孩子们听说不必去平阳侯府过年,都很开心。
在他们心里,只有将军府才是自己家。
除夕之前,许清宜收到一个好消息,上次答应帮他牵红线的那位夫人,来帖子了,说是说服了她的娘家侄女,愿意和裴副将见个面。
看看年后安排如何?
这位姑娘二十有一了,各方面没什么短板,拖到现在不嫁只是眼光高。
其父兄也是从军的,对军人接受良好,只要对方长得够俊够高大,其余的都不挑。
许清宜脑中浮现裴副将那身材和样貌,笑呵呵地心想,这姑娘有福了。
可不是么?找男人就要找高大英俊的,不仅销魂蚀骨还养眼。
许清宜赶忙回:“好的这位姐姐,咱们年后安排,不见不散。”
而后,她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谢韫之,对方喜闻乐见,大方地说:“嗯。好事一桩,若是能成,你我送他一套成婚的宅子,如何?”
裴副将原来的家,显然住不开三代人,好在跟了个慷慨的将军,一出手就是送宅子。
“听你的。”许清宜当然没意见,尽管财政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她还是嘴很甜。
转眼间,除夕夜就到了。
许清宜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亲自下厨做了一道糖醋鲤鱼,鲜亮的色泽和厨子做的其他大菜摆在一块,也毫不逊色。
“哇,看起来好好吃啊,娘好厉害。”禛哥儿非常给他娘的面子,在旁边竖着大拇指哇哇夸赞道。
“好香好香,想吃。”珩哥儿也抓起筷子,眼巴巴地等待。
“辛苦了。”长子和他们爹爹两个稳重的人,异口同声地笑说,脸上的表情都是万分期待的。
许清宜被夸得心花怒放,笑眯眯地坐了下来,语气感慨道:“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第一个年,希望以后互相守望,和和美美。”
“是。”大家点点头。
谢韫之望向许清宜,弯唇微微笑着,那蛊惑人心的模样,比白玉杯中的花酿还要醉人:“以后年年都与夫人一起过。”
“好。”许清宜笑着,任由对方扣紧自己的手指。
“我们也要年年和娘一起过。”孩子们囔囔道。
“行,都一起过。”许清宜笑容灿烂,没说什么以后你们娶了媳妇就会变卦之类的扫兴话,她用闲着的那只手拿起筷子:“大家动筷吧。”
话音落,禛哥儿飞快地拿起筷子夹糖醋鱼,边吃边说讨喜话:“吃了娘做的糖醋鱼,年年有余!”
珩哥儿不会说俏皮话,便道:“好吃好吃好好吃。”
“真的假的?”许清宜眉开眼笑,也想尝尝自己发挥得怎样,就看到一块鱼肚已经在眼前了,她欣然接受,尝了一下味道说:“嗯,是好吃。”
鱼的肉质好,用酸酸甜甜的糖醋一裹,怎么做都不难吃。
谢韫之和临哥儿也夸了,父子四人,捧得许清宜这个半路厨子飘飘然的。
“桌子还有其他菜呢,你们也多吃点。”她忙道。
桌上摆着满满一桌子大菜,炖羊肉、佛跳墙,芙蓉鸡什么的,眼花缭乱。
一家人吃了个满足,随后守岁。
“爹,外面有人玩鞭炮,我们也想出去玩一玩可以吗?”禛哥儿在家里待不住,就询问爹。
他很聪明地知道,这种事还是征求爹的意见为好。
否则就算娘答应了,也害怕爹回头给他穿小鞋。
“可以,宵禁前回来。”谢韫之也没拦着,指派了身边的小厮,带着几个护院全跟了去。
孩子们出去撒欢玩的机会不多,过年就是其中一个好日子。
等他们兄弟几个一走,家里就剩下年轻的夫妻俩。
二人规规矩矩地坐在灯火通明的屋里,嗑嗑瓜子,聊聊闲话。
“我在边关过过两个年。”谢韫之冷不丁地说。
所以,这么悠闲舒服地过年,还是头一回。
“真不容易。”许清宜闻言,心疼又唏嘘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成为一代名将,真的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谢韫之盘腿坐在软榻上,面前摆着一个茶几,堆满了炒货。
他拎着一个小锤子,认真给妻子砸核桃吃。
许清宜面前的小碟子里,已经装满了核桃肉,水煮花生。
“你也吃啊。”她捻起一块,送到男人嘴边笑道:“核桃补脑。”
谢韫之歪头,叼走夫人指尖的核桃肉,还说了一句:“适合老二。”
许清宜顿时被逗笑了,嗔怪道:“哪有爹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谢韫之抬眸:“夫人倒是心疼他们,也不疼疼我。”
这控诉得,许清宜一脸冤枉地嘀咕:“我哪天没疼你?”
自从这人醒了之后,毫不夸张地说,他们都是夜夜笙歌的好吗
“今天。”谢韫之轻声道。
“今天守岁呢。”许清宜哭笑不得,再次往他嘴里塞了一个杏仁:“安生过个年吧。”
“嗯。”谢韫之颇为失落地应道。
许清宜怪心软的,俯身过去亲亲他的脸,初衷就是安慰一下,但不知怎么的,安慰着安慰着,对方的手就钻到衣襟里来了。
任她怎么推都推不出去。
横竖自己也不是不享受,最后,许清宜就很没骨气地随他去了。
十八九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许清宜也觉得自己丰腴了不少,也难怪谢韫之迷恋。
只是冬天比较冷,衣襟稍微松开一点点都沁凉。
无法像夏季那样为所欲为了。
子时前,出去玩的孩子们回来了,和爹娘一起度过了子时,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一早,谢韫之夫妻俩早早起来穿戴整齐,坐在堂中等待孩子们过来磕头,然后送上压岁钱。
临近晌午,再出发去平阳侯府,拜过年吃了顿午膳,孩子们领了长辈们的压岁钱,打道回府。
初一的下午倒是很闲,孩子们又出去撒欢了。
夫妻二人闲着没事,最终又是互相攀扯着跌入了锦被中,肆意沉沦,乐不思蜀。
尽管许清宜每次都发誓是最后一次,但不久后,又忍不住与谢韫之互相撩拨了起来。
堕落啊堕落,她只好安慰自己,没事,横竖初二也闲着呢。
据说男人三十五岁之后,那方面的能力就开始不行了。
她要珍惜现在这个,能让她死去活来的谢韫之。
于是郎有情妾有意,年初二也就这么厮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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