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章不是从军伍最底层爬上来的，根本不知道那摸不见看不着的军心有多么重要。
他太看重眼前利益了。
这也是黄擎空一直看不上廖章的原因，哪怕廖章比他更强，已是拜神境神徒行者，他依旧看不上眼。
他心里最大的结，或者说最大的愿想，就是把廖章那厮从幽灵军团总兵的位置上拉下来，然后自己当总兵，让廖章那个狗东西瞧瞧，什么叫带兵！
要想让省尉大将军回心转意，把廖章调走，显然是不现实的。
大秦帝国何等强大？
谁能让幽州军产生危机？
谁能让幽灵军团产生危机？
既然产生不了危机，那廖章的失败之处，也就不会被放大。
省尉大将军也就看不到廖章的错误。
更何况，盯着省尉大将军这个职位的竞争对手有很多，大将军肯定希望将军权攥得死死的。
尤其是幽灵军团这种王牌军，必须牢牢地掌控在他手里！
他不管廖章带兵能力强不强，只知道廖章是自己的心腹，是自己的义子，这就够了！
所以，哪怕大将军比任何人都知道廖章的缺点，也绝不会轻易将廖章换掉。
这也是最让黄擎空痛苦的事情。
因为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结。
故而，当陈天极一句话戳到黄擎空的痛点时，骄傲如黄擎空，也直接睁开了眼睛。
他瞧不上陈天极，因为陈天极只有道境修为。
但是，他想听听，陈天极会说些什么。
听完陈天极这番话后，黄擎空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既是嘲讽陈天极的自不量力，也是自嘲自己的无能与无力。
“你很聪明，善于洞察人心，我很好奇，你多大了？”
“四千多岁。”
陈天极如实答道。
虽然只有四千多岁，但陈天极曾用魂豆经历过紫薇天帝的所有记忆，所以真实经历算得上是数千万年。
这也是他能洞察人心的原因。
“年龄真小，难怪。”
黄擎空嗤笑道：“境界低，年龄小，难怪你敢口出狂言。将廖章拉下马？亏你说得出来。你知道他为什么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吗？仅仅是因为境界？你想得太简单了。”
陈天极微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一切不容易，但试了不一定成功，不试就一定成功不了。廖章校尉左拥右抱，身居高位，又是省尉大将军的义子，何等意气风发？”
“而您呢，胸怀大志，却只能画地为牢，自困于火头营中，郁郁不得志，以非常失败的结局了却此生。仇者快，亲者痛！这，就是您想要的？”
不等黄擎空出声反驳，陈天极趁热打铁，一鼓作气，继续说道：“而且，要困在此地的不止是您，还有竹子和老猪，他们都是你的兄弟，你不走，他们也不走，这就是你所谓的带兵之法？他们难道就不是你的兵？”
“我知道，曾经的幽灵军团千夫长，忽然认区区一个道境蝼蚁当什长，未免太丢人了些，您拉不下这个脸面，更低不下这个头。”
“但是，你总得先离开火头营，一切才有希望。”
“人，不就是因希望而活着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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