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宁动作一顿,眸光微闪。
每月只有在一个固定的时日,她们才会聚集在老夫人的院子一同用膳,在现下这个时辰,林氏刻意出言刁难她,怕就是想看她气急失态。
唇角微勾,季安宁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半晌才淡淡开口。
“儿媳知晓母亲意思,若母亲心中担忧国公府家教不严,那就不必了。”轻笑一声,她漫不经心地抬眸瞥了林氏一眼,“我与卫将军婚事是得了御赐之物的,圣上赞同我们喜结良缘,也可见其认可我的品行。”
说到这,她微微一顿,目光定定地落在林氏身上,清亮的眸光在灯火的映衬下闪着光芒一般。
她微眯着眼睛,盯得林氏不舒服得直皱着眉头时,随即才咬重字音风轻云淡地开口。
“母亲对国公府的家教有所怀疑,对我的的品行不甚信任,莫不是不信皇上金口玉言,认为皇上这御赐之物来得不妥当?”
乍一提到皇上二字,林氏脸色微变。
“我……”
执着筷子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林氏被这一番话噎住,张着嘴嗫嚅了半晌都没说出什么话反驳回来。
季安宁挑了挑眉头,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嘲。
林氏想着法子地想要给她难堪,却不成想反而被她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主位上,卫老夫人不经意般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见状后下意识看了季安宁一眼,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这个孙媳不卑不亢,懂得反击,倒是个能立得住的人。
她没看错。
林氏最后一句话也没说,闷头夹了几筷子菜之后便称已经饱了,起身对着老夫人微微福身示意以后就忙不迭地离开了。
她一走,气氛骤然便轻松了许多。
叶轻语轻轻放下筷子,笑看了一眼季安宁,开口赞赏:“宁儿当真是聪明。”
闻言,季安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只是你弟弟一事恐怕会掀起些波澜,那时风言风语传到宫里,该如何是好?”
叶轻语神色又转为担忧。
如今谁人不知国公在皇上面前的分量,朝廷各路势力虎视眈眈,都等着找个错处为由头寻他个不痛快。
季程如今的冲动之举,实在是个隐患。
季安宁凝眸思考了一会,最后只是微摇头:“毕竟是家事,难以拿到朝堂之上,父亲自会斟酌。”
如此说了,叶轻语便也不再多问什么,几人闲聊了一会儿,才各自散开回了院子。
迎着夜里的寒风走回去,季安宁解开披风,旋身在桌边小椅上坐下来。
暖春则立马点上烛火。
屋内顿时亮堂起来,季安宁盯着闪烁不已的烛光,脸色微凝。心下有些担忧。
季程平日里虽纨绔,但发生些小事都被白氏暗中压下,没有传到季国蘅耳中,这次承毅侯府定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加上当街发生,事情本就传得沸沸扬扬。
季国蘅早晚会知道。
季程的劣性初见端倪,怕是要将季国蘅气得不轻,如今他已是不惑之年,若是将身子气坏了该如何是好。
红唇微抿,季安宁手指微曲,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子上轻敲着,眸色微动。
但转念一想,早些日子看清季程的真面目也不是什么坏事,免得以后惹出大祸牵连整个家族。
到那时,才是后患无穷了。
与此同时,国公府。
大厅里,季程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肩膀止不住地发颤,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白氏站在一旁,见状连忙开口。
“老爷,这事程儿也受了委屈,您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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