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侍卫已经走到跟前,赵灵杰惊慌的眼里扑簌簌掉着泪。
他拼命推搡侍卫,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他见景飞鸢无动于衷,于是看向景飞鸢旁边的周桑宁。
他与周桑宁九年未见,十一岁的小姑娘变成了二十岁的女子,他已认不出来。
他以为这是景飞鸢的亲人朋友,于是流着泪拼命哀求景飞鸢——
“皇后娘娘您饶了我吧,您看您身边的贵人就要生了,这种时候不宜杀人啊,您放了我吧娘娘,您就当给您身边的贵人积福了行不行?您如今贵为国母,儿女双全,而我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我根本影响不到您什么,您何必杀我呢娘娘,您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娘娘!”
景飞鸢没有开口回答他一个字。
只是眼神催促侍卫,赶紧动手。
侍卫见娘娘不对赵灵杰留情,立刻将赵灵杰押起来扛着往粪车上面的粪桶里扔。
赵灵杰看着黄黄白白的粪便,哪怕他已经面对这种东西整整九年了,可如今要被扔到这种脏东西里活活溺死,他还是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恶心和恐惧!
不可以……
他就算要死,也不能被扔进粪桶里溺死!
他听说窒息之人会拼命呼吸拼命张嘴吸气,他要是被扔进粪桶里,到时候窒息了,求生的本能岂不是会让他将粪便吸入鼻子里和嘴里?
不……
他不可以死得这么肮脏,这么难看,他不想嘴里喉咙肚子里全都是别人拉出来的粪便,他不可以死得这么恶心啊!
可任凭赵灵杰如何恐惧如何抵抗,都没用,他还是被侍卫扔进了半人高的粪桶里。
他在里面拼命扑腾,侍卫们拿着搅屎棍摁着他的脑袋将他用力往下压,他脑袋被按进粪便里,臭得他窒息。
他用尽浑身力气挣扎出来,濒死的畏惧感,让他不禁泪流满面,他歇斯底里地冲景飞鸢怒吼——
“贱人!”
“当年你弄死我娘时,我一心求死,我让你弄死我,你偏要让我活着!”
“我屡屡寻死自尽,你始终让人盯着,你不许我去死,你恶毒的让我做收粪的奴才忍受了万般屈辱!”
“如今我麻木了认命了,我想苟延残喘了,可你竟然又要弄死我!”
“求死时你要我活,我想活你又要我死,你怎么能这样残酷的对我,我当年就只做错了一件事,我就做错了一件事而已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
景飞鸢平静看着这个被死亡逼得爆发的男人。
她没有与这个男人多说什么。
她淡淡吩咐侍卫,“溺死以后,扔到那边湖中心,让他沉尸湖底,从此与他母亲团聚。”
前世,是她和她的儿子煜儿一起沉尸湖底,如今,该换成赵钱氏和赵灵杰这对罪大恶极的母子俩了。
景飞鸢拉着周桑宁绕过粪车缓缓离开。
侍卫们谨遵皇后口谕,撸起袖子拼命将赵灵杰往粪桶里按。
赵灵杰不甘心死亡,每一次被按下去后又会挣扎着露出个脑袋来大口呼吸。
如此反复几次,当他浑身的力气一点点消失之时,当他的意识开始涣散时,他望着远去的景飞鸢和周桑宁,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
他仿佛看到,他身穿状元袍打马游街,整条街道因为他而围得水泄不通……
他仿佛看到,他前世被神医治好了病,将景飞鸢母子俩沉塘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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