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愣了愣,下意识看了一眼他家王爷。
然后,张玄拖长语调意味深长地问景飞鸢,“所以景姑娘的意思是,我们家王爷值得?”
景飞鸢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她清澈的眼眸凝视着姬无伤和他怀中的煜儿,坦然道,“是,煜儿值得,王爷也值得。”
“……”
姬无伤默默望着景飞鸢。
对上景姑娘那清凌凌的眸子,他眼睫微颤,心如鼓噪。
他看似平静,可他的手指已经用力捏紧了勺子,他脸颊也一瞬间涌上热意,热意飞快蔓延到耳根,耳根后面通红一片。
景姑娘竟然说,他值得!
他值得!
景姑娘是不是对他也有好感?
他的感情,是不是并非一厢情愿?
意识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可能也对自己有好感,姬无伤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如坠云端。
他从未这么干渴过,渴得他浑身都像是要被烧干了。
他忽然抬手端起桌上温热的粥,送到嘴边一口喝了个精光。
直到一碗粥见底,才勉强缓解了他的干渴。
他努力让自己稳重一点将碗放桌上。
然后,他抬头望着景姑娘,带着一丝丝隐秘的欢喜,故作镇静地问,“那,景姑娘的前夫赵举人呢?他也有天阉不举之症,他可值得景姑娘为他……”
景飞鸢轻笑一声,“他不值得,他根本就不配,看他一眼我都嫌脏。”
姬无伤望着景飞鸢,那一刻,他听到了自己的心发出了欢喜雀跃的呼喊。
他确认了,景姑娘一点都不喜欢她前夫!
那个赵灵杰,根本就没有在景姑娘心里占据独特的位置,只要他的病能治,那么他随时可以攻城略地,拥有景姑娘!
他高兴得想立刻抱着他的小鲸鱼原地转圈圈。
不,如果能换成景姑娘就更好了,他想把景姑娘抱起来转圈圈!
他的欢喜那么明显,让景飞鸢无法忽视。
景飞鸢眼睫微颤,心里也涌动着难以言说的甜意。
她转动圆桌,将没动过的几样膳食转到姬无伤面前,“王爷,您守夜熬了一晚上,消耗大,您多吃点。”
姬无伤嘴角又翘了翘,“好。”
他低头拿起炸得酥酥脆脆的鸡块,放进嘴里。
他觉得今天的膳食好像格外的好吃。
他活了二十八岁,今天才知道,原来有喜欢的姑娘坐在对面陪着一起吃饭,是这样的快乐,是这样的令人欢喜。
平日里吃腻了的饭菜,都好像因为那姑娘的存在而变得重新美味起来。
有了那姑娘,就连这个世界都一瞬间变得温暖可爱起来。
张玄早已经默默退到了门外。
他扭头看了一眼浑身都透着愉悦气息的王爷,忽然,他靠在门扉上,抬手轻轻覆住了眼眶。
他跟了王爷这么多年,极少看到王爷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
就连打了胜仗,王爷都是内敛的,所有人都在疯狂嚎叫庆祝的时候,王爷总是一个人拎着酒壶坐在远处望着他们,静静地笑。
他们一直觉得,王爷哪怕置身于千万人的军营中,王爷哪怕拥有几十万下属,可王爷的心是孤寂的,他仿佛将自己隔绝在了所有人无法触碰的角落,谁也跨不过去,谁也温暖不了他。
可此时此刻,他看到王爷向景姑娘敞开了心扉。
景姑娘像一道明亮炙热又极其美好的火光,温暖了王爷,驱赶了王爷心底的阴霾和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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