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
“抓住她!”
嘭!
为首的男人握着火把,首当其冲的冲进屋,却见屋内一片昏暗,格外安静,只有一具尸首冷冰冰的横在那里。
人呢?
官差们奔进来,四处寻了起来。
“方才明明看见有人影晃动……”
“莫非跑了?
“不可能,外面都被堵住了,她插翅难逃,找!搜仔细了!”
他们扩散开来,里外周围屋顶全都仔细严查。
殊不见,顶部房梁的大梁柱后,逆光的一块小匣角里,紧紧贴着的两道身影。
“叶七?”
“你怎会在此?”
叶锦潇嗓音压低,她的后背紧贴着夜冥的胸膛,呈怀抱的姿势,藏在房梁后。
但,他的手并未抱在她的腰上,而是用剑鞘卡住。
方才,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现身。
夜冥垂眸:“听说了此处的事,过来看看。”
叶锦潇扶着横梁,借着开拓的视线朝着下方扫去,一眼便注意到那个左手拿着火把的黑衣男人。
左撇子!
下盘稳。
会武功。
“果然是冲我来的。”
白日抓走春静,没有达成目的,又派人守在此处,二次下手,柳明月从何时起竟然有这么深的心思了?
等等。
仔细一想,又有些不像柳明月的作风。
难道……不是她做的?
“找!”
“一个角度都别放过,屋顶房梁都看看!”
下方,几个官差拿着火把去照房梁。
叶锦潇脚尖微晃,一大片裙摆不慎撒了出去。
“当心。”
夜冥腕子用力,剑鞘抵住她的腰往后一带,二人更为贴近的藏在角落,她的后背重重撞在他冷硬的胸膛上!
两三秒后,她的体温隔着衣物布料,缓缓过渡到他的怀里。
夜冥身体微僵。
垂眸只见她柔和的侧脸轮廓,白皙细腻的可以看见近乎透明的毛孔,圆润的耳垂像珍珠,有一个小小的耳洞,但身上除了一根银簪,没有别的任何首饰。
有很淡的清香染到了他的剑鞘上……
叶锦潇专注的盯着下方,并未注意到夜冥的微妙变化。
“怎么找不到?”
“难道方才看错了?”
“这里除了这具尸体,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们没找到,小声的商议着什么。
那黑衣男人似不死心,但寻了两圈后,当真无果,不得不就此作罢。
收队。
上封条。
官差们离去。
街角暗处,叶锦潇身形诡轻的站出来半步,看向那黑衣男人离开的方向。
夜冥:“追?”
“走。”
夜潜跟随,两刻钟下来,黑衣男人进了翊王府。
叶锦潇驻足,忽然便明白了。
“原来是她做的。”
柳明月的好友——翊王妃。
二人乃闺中密友,关系极好,翊王妃总爱为柳明月出头,给她使了不少绊子,现下为了针对她,更是杀了谢霆。
夜冥侧头:“翊王府与聿王府身份等同,你手上没有确切的证据,即便知道真相也指证不了她。”
叶锦潇看着对面那座奢华的王府,不急不缓道:
“有时候,不一定需要证据才能报复一个人。”
当初楚聿辞不信任她时,所有的证据都是废纸,他一张嘴便能定她的罪。
她早已过了事事拿证据说话、一心苦于寻找证据的智障时期了。
夜冥疑惑:“你打算如何?”
叶锦潇唇角隐晦的勾起。
柳明月跟翊王妃的关系极好么?
多年交情?
好到什么程度?
她突然倒是有几分好奇了。
“不急,跟我来。”
柳府。
闺房里,一碗无比恶臭的脏物放在桌上,是老鼠屎,泡过水后涨开扩散,一碗都是……
“呕!”
柳明月光是看了一眼,便恶心的直吐。
月珠捧着碗,差点都要哭了:“小姐,恐怕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恢复容貌了,您顶着这张脸,何时才能重获聿王殿下倾心?”
不如就按聿王妃的法子,吃老鼠屎解毒……
“恶心!”
“太恶心了!”
“拿远点!”
她堂堂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吃这等脏物?
说不定是叶锦潇故意耍她。
“都怪你!”
想来,一巴掌愤怒的甩在月珠脸上。
“当初下毒时,也不仔细一点,但凡你能事成,我至于被那个贱人反摆一道?你这没用的饭桶!”
月珠红了脸,也红了眼,委屈的敢怒不敢言。
“小姐,为了大局着想,还请您忍忍,您吃老鼠屎的事天知地知,您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那我尝一口?”
“嗯……”
“呕!”
“……”
主仆二人在屋里吃屎,丝毫没觉察到屋外晃过的两道身影。
夜冥手里拿着一条披帛,上面刺着精致的柳叶图案,还有女子身上的脂粉香,他一张冷脸却憋得黑红黑红。
半夜潜入女子闺房,偷取披帛……
他左手拿剑,右手拿披帛,浑身僵硬得连路都不会走了,仿佛手里抓着的是什么烫手山芋。
叶锦潇回头,忽然见他这般模样,有种逼良为娼既视感,一股罪恶感直冲头顶。
“叶七。”
她脑中的一根弦绷紧。
一根披帛而已,竟别扭成这样。
“你……该不会连女子的手都未曾牵过吧?”
夜冥身体一僵。
握着剑的指尖紧了紧,捏到发白,脸上神色自若,话音如常:“牵过。”
“那牵过几次?”
“……”
叶锦潇一眼识破他拙劣的谎言。
连谎话都不会说,偷一根披帛便忸怩成这般,再加上他容貌清冷,气息孤傲,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位尊者,这根披帛挂在他身上着实格格不入。
她忽然来了兴趣:“叶七,看你岁……”
“闭嘴。”
他肃冷倨傲,后退半步。
叶锦潇指尖一扬,抓住披帛一角想把他拉过来,但他的反应更快,丝毫不给她靠近的机会,剑鞘已经压住她的手背。
她眸子一眯,突然直迎上前。
他皱眉,即刻扬着剑击开她。
她翻了两圈,折断一簇细长的树枝,用作剑般与他打了起来。
“谁在外面?”
屋里,月珠警惕的打开门,可院子里夜色如水,安静得很,没见什么可疑身影。
“月珠,是谁?”
“小姐,没有人,许是野猫蹿过。”
柳明月捏着鼻子,就着老鼠屎冲水喝了好几口,恶心得脸都白了,抚着胸脯直反胃,更是愤恨的捏紧指尖。
叶锦潇!
你这小娼妇!
将我弄出了聿王府,以为就赢过我了?
看翊王妃怎么替我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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