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岚站在他身后，两人沉默对峙了很久。
后来秦岚才沙哑地开口问：“是那千色引吗？”
她最怕秦乂会回答是。
秦乂依然没答她。
她自己擦了一把眼角的泪，又自顾自道：“楼爷爷给你开的那药，说是要服用一个月是吗？现在一个月早过去了，楼爷爷说千色引是慢性药，一个月后你只要有意志力控制不再碰它，慢慢就会没事的。”
秦岚看着秦乂的背影，再问：“二哥，你还在碰那千色引吗？”
她有些控制不住，快步走到秦乂所在的榻几那边去，抓着他的衣襟，哽咽着道：“楼爷爷还说，那东西久了会侵蚀人的身体的，会把人拖垮的。我原以为你只是受伤需要静养，我以为你正一天天好起来，可是你闭门不出却把自己弄成了这样！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会使你变成这样……”
秦岚凑近秦乂，几乎是嘶哑地低吼着：“你回答我，到底是不是千色引！”
秦乂终于肯看着她的脸，看着她因为自己哭得眼泪汪汪的模样。
拥有再强的意志力又如何，再强的意志力也抵抗不住他想要得到一个人的欲望。
秦乂道：“看见我现在这副样子，让你很失望？你若是失望，就不要硬逼着自己来看。”
秦岚往后踉跄两步，哑然道：“这么说，你承认了是吗？”
一阵子之前，秦岚来秦乂房里的时候，便在他房间里闻到了一股隐隐的药气。当时她信了他的话，以为是他服药过久身上所沾染的。
可是现在她不信了，她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药气。
秦岚猛然凑到秦乂身上闻，又在他的房间里闻。她循着那股气味，找到了桌几下的抽屉，当即就打开来看。
可是只草草看得一眼，便被秦乂突然伸手给抽了回去，砰地一下，抽屉紧紧合上。
秦岚愣愣地看着秦乂，里面有一个个的药瓶，其中一只药瓶横倒着，瓶塞没有塞稳，约莫是他不久前才将将服用过，里面的一粒粒药丸洒了出来。
就是那股药气，她认得的。
在药谷时，楼爷爷给秦乂用千色引时，她在旁边闻得很清楚。
眼下那一粒粒的药丸，不是别的，正是以千色引所制成的药。
秦岚脸色煞白，定定地盯着秦乂，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为什么……你这里会有这么多千色引？你一直以来都在服用它？”
他从哪里弄来的不重要，只要是他想，他总有办法能够弄到的。
可是秦岚却万万没想到，秦乂不仅碰了这东西，而且他还有这么多。
她清晰地记得楼千古也说过，它会让人产生幻觉，沉溺其中出不来。浸得越深越无法自拔，容易上瘾、难以戒除，直至身体被拖垮。
秦岚终于哭出了声，“二哥，你不是好了吗，为什么还要用这个东西？它是有毒的你不知道吗，说好了等你毒解伤好以后就再也不碰它了……
“楼爷爷说只要有足够强的意志力就能够控制的啊，二哥，你意志力一向那么好，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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