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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一波三折


尽管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但盛京的夜还是在寒风的点缀下凉飕飕的。特别是连绵不绝的雨水之下,让京城的春天格外的寒冷。此时入京的一条小路上,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行色匆匆,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袱。

可能是因为冒雨的缘故,男子一个不支摔倒在地,手里的包袱也滚落在路边。男子顾不上划破的手掌,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包裹前,仔细的检查一番后再次抱入怀中。

“父亲,马上我就要到京城了,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护儿顺利进京!”看了一眼怀里的包裹,男子的脸上露出一副坚毅的模样。

这个男子年纪不大,尽管脸上被雨水打湿脏兮兮的,但细看之下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模样。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曹焕杀了的雁门太守田忠宝幼子田旭斌。

说起来,田旭斌的运气也算不错。在曹焕举起屠刀屠杀田家之时,他正巧与朋友游山玩水去了。等得到全家被杀的消息已经是四天之后了。

得到消息的田旭斌悲痛欲绝,要不是朋友阻拦,他早就提着菜刀找曹焕拼命去了。

在朋友的劝说下,田旭斌知道要想报仇雪恨就要留着这条命,进京向皇帝告御状才有可能为全家平反。

后来,在朋友的资助下,他昼伏夜行专挑乡野小路走,这才躲过了数波的追杀,悄悄的来到了盛京附近。

周围的村民告诉田旭斌,顺着眼前的这条小路一路前行,大概有半天的路程就能够直通盛京的午安门。

掏出一个冷冰冰的馒头,田旭斌就这样填饱了肚子,撕下一截衣服为受伤的手掌包扎好后看了一眼前方,目光之中显露出无比的坚定。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算下来应该距离午安门不远了,田旭斌的心不由跳动起来。他心里最清楚,曹焕和太子一党一定不会让自己轻易入城。

不过在这条小路上走下来,显得太顺利了。别说是追杀的人,就是连一只野狗都没有遇见,这有一些太不正常了。

想到这里,田旭斌立刻停下脚步,沉思片刻后立刻转身,打算原路返回。

就在田旭斌转身的一刹那,就见从道路两侧的树林中忽然冲出来十多个黑衣人,这些人手里都拿着寒光闪闪的钢刀,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杀气。

“小王八蛋还挺警惕,原本是想让你在多活一时半刻的!”

拦住田旭斌的回头路,领头一名黑衣人恶狠狠道。

田旭斌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黑衣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反应也算迅速,立刻转身打算往盛京的方向逃。

然后,田旭斌的想法虽好,但截杀他的人又怎么会没有万全的准备。

此时前往盛京的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站着十多个黑衣人。现在的田旭斌是前有恶狼后有猛虎,想要脱身无异登天。

看了一眼围着自己的黑衣人,田旭斌将手里的包裹捂的更紧了。随后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你们是曹焕派来的人吧?曹焕在雁门杀了我田家满门,如果你们有一点仁义之心的话就不应该助纣为虐!”

听到田旭斌所言,带头的黑衣人不禁哈哈大笑。

“哈哈哈,什么仁义之心,老子们只尊上面的命令。上面让我们杀谁我们就杀谁管不了那么许多。不过老子看你还小,不忍心让你做一个饿死鬼。老三,给他两个饼,让他吃饱了再送他上路!”

名叫老三的黑衣人点了点头,将两张饼扔在了田旭斌的面前。就好像施舍给路边的野狗一般。

“士可杀不可辱!苍天无眼,让你们这些恶人霍乱人间。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做鬼?哈哈老子们要是怕鬼,就不会杀那么多人了!既然你不吃,那别怪大爷我心狠手辣了。来呀,将这小子的头给我砍下来,老子拿回去复命!”

带头的黑衣人发下命令,几名黑衣人拎着刀就冲向了田旭斌。

可怜田旭斌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有一点武义傍身。就算手里有匕首,但是在这些穷凶极恶的黑衣人眼里,他的那把匕首就和玩具没有什么区别。

一名黑衣人虚晃一招后,一把就夺过了田旭斌手里的匕首,随后一刀就砍在了他的胳膊上。要不是田旭斌反应的快,恐怕这一刀就已经要了他的性命。

没有多大的功夫,田旭斌身上已经伤痕累累。看的出来,这些黑衣人就是在戏耍他,每一刀都没有伤到要害,要不然田旭斌早就是刀下的亡魂。

“好了,玩也玩够了。杀了他吧!”

犹如欣赏大戏一般看了一会后,带头的人一声令下,让手下的人杀了田旭斌。

尽管还有一些意犹未尽,但围住田旭斌的人也不敢抗命,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一脚将田旭斌踹翻在地。随后抓着田旭斌的头发,一只手拿着钢刀架在了他的咽喉上。

感受着冰凉的钢刀,田旭斌犹如认命般必上了双眼。随着一声惨叫传来,漫天的血雾过后,一具尸体倒在了泥泞的小路上。

“你,你们是什么人?”带头的黑衣人将钢刀横在胸前,警惕的打量着出现的不速之客。

原来,就在身材魁梧的黑衣人要抹了田旭斌脖子之际,一只利箭划破长空射在了他的眉心上。

突然出现的人数量很多,大概有三十多人的模样。这些家伙同样穿着黑衣,但统一在右胳膊上绑着一根红色锦带,想来是为了区分的标记。

这些黑衣人一看就知道全是练家子,在这里出现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营救田旭斌。

“快动手!”

随着带头黑衣人的一声大喝,那几个围着田旭斌的家伙就要痛下杀手,不过这些来营救的黑衣人出手更快,几个身法好的早已经杀入了战团,与围住田旭斌的黑衣人战在一处。

一时之间,这条不知名的寂静小路杀生四起,四溅的血花和迸溅的泥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犹如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

这场战斗结束的很快,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就结束了。不过,尽管战斗的时间很快,但程度却很惨烈。散落在地上的尸体与断肢也印证了这场战斗的残酷。

擦了一把钢刀上的鲜血,前来营救田旭斌的几名黑衣人纷纷将武器收好。其中一个没有戴头巾头发皆白的男子来到了田旭斌的面前。

“你就是田旭斌吧。和我们走。”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田旭斌此时的脑袋很乱。在听到男子的声音后,田旭斌愣了一下,随后竟然趴在路边剧烈的呕吐起来。

“第一次看到死人是这样的。要想活命的话就不要耽误时间!”扔给田旭斌一个手帕男子冷冷道。

拾起地上的手帕,田旭斌擦了擦嘴,艰难的站起来。

“你们是谁?我不跟你们走。”

田旭斌现在谁也不相信。别看这些人在不久前救了他的命,但他仍然不愿将自己的命运交在别人的手里。

“想不想由不得你!带走!”

向身边的同伴使了一个眼色后,那同伴一掌就将田旭斌打晕,随后扛在肩上。

一伙黑衣人赶在天亮之前赶到了盛京脚下,远远望去已经能够看到午安门的模样。

“停步!”忽然,带头的男子伸出手拦住了所有人的路。

“李福,你眼神最好,看看守门的将领是不是张楚文!”指了指不远处的午安门,男子看向身边的黑衣人问道。

“大人说的是,正是张楚文。”

听到黑衣人所言,男子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众人道:“张楚文是曹峥的人。大人交代的清楚,营救田旭斌的事情一定要抢在曹峥之前,不能让曹峥知道。

这样,距离此地不远处有一个破庙,我们先去破庙暂时休息。李福,你换好衣服入城,让大人派人来接应我们入城!”

安排好一切,黑衣人们带着昏迷的王旭斌来到了破庙。点燃了篝火,安排好放哨的人手后,男子终于暂时放心坐在了篝火前。

“大哥你一夜都没合眼了,趁着这会休息一下吧。”为男子递上来一个水壶,一名同伴道。

“无妨,这件事情大人非常重视,想来一会李福就会赶回来了。告诉兄弟们打起精神,等到入城后大人重重有赏。”

鼓励完众人,男子静静的坐姿篝火边等待着李福的归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感觉自己的两只眼皮越来越沉,渐渐的竟然想要睁开都非常困难。

揉了揉双眼,男子心里一惊,定睛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庙里的同伴竟然横七竖八的都倒在了地上。

“什么人?我,我……”

男子猛地起身,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睡过去了。

等到没有了威胁,就见从庙外走来两人。一个是赵子旭,而另一个正是李彪。

“这些都是崔玄彬的门客,没一个好东西。一会都宰了吧。”踢了一脚昏死过去的男子,赵子旭面色狠厉。

“杀倒是好杀,那田旭斌如何处理?”李彪疑问道。

“当然是救走了。一会我们把这几个家伙都结果了,然后你把准备好的尸体搬进来。再放一把大火将这破庙烧了。”

见赵子旭要烧庙,李彪眉头紧锁:“烧了?一具全尸都不留吗?”

“这些家伙没有一个好人,留不下全尸都是他们的报应。这都是孙继学大人交代的,咱们就按照命令行事就可以了。记住,把这些人还有那两具尸体的脸都要划烂了,可不能让人看出他们的相貌。”

既然是孙继学交代的事情,李彪自然不会违逆。没过多久,冲天的大火蔓延了整座破庙,尽管有淅淅沥沥的雨水,但仍然浇灭不了肆虐的火苗。就这样,那火光伴随着滚滚的黑烟,在天空上凝聚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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