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声道：“四皇兄没有抢儿臣的女人，月儿……本就是四皇兄的。”
“离儿，你在说什么混账话？顾千月是你的王妃，一年前，也是你将她救回来的，她本来就该属于你。”
容妃看着他，顿时心疼了起来：“地上寒凉，离儿，你快起来。”
见君北离丝毫不为所动，容妃急了，丢下鞭子就要去扶他。
君北离却轻轻推了她一把：“母妃，你如此疼爱儿臣，却为何要对四皇兄这般严厉？他也是你的亲儿子啊！”
君北离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中了毒之后，体弱多病，根本就指望不上。
四皇兄却不一样，四皇兄有丰功伟绩，才华惊世，他才该是母妃唯一的依靠和希望。
母妃身为深宫女子，为何不懂的母凭子贵这个道理？
容妃瞪着君奕玄，依旧难平心头怒火：“本宫，没有这样的不孝子！”
“母妃……”
“离儿，你身子不好，快起来，别跪着了。”
“除非母妃答应，不再打四皇兄。”
君北离知道她心里有气，可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母妃，真正自私的人是儿臣，一年前，儿臣……儿臣……”
君北离忽然脸色变了变，一股血气堵在胸臆间，竟堵得他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离儿，你别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不要激动！”
容妃急得低呼：“嬷嬷，快去叫蓝渊，快去啊！”
“是！奴婢这就去请蓝先生！”青嬷嬷吓得脸色大变，匆匆跑了。
“母妃……”君北离却依旧拉住容妃的手，坚持说道：“母妃，你……错怪四皇兄了，一年前……”
心里，忽然间，万念俱灰。
或许，他自己也清楚，真相一旦说出去，自己活着，从此再也没有任何念想。
可他，不能不说。
君北离目光黯淡，笑得凄苦：“一年前，儿臣只是……”
忽然，君北离一张嘴，哇的一声，一口浊血吐出。
血，是黑色的！
“离儿！离儿你怎么样？”容妃急得快哭了！“蓝渊怎么还不来？蓝渊呢？”
君奕玄站了起来，将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君北离一把抱起，快步冲了出去：
“燕北，带沐安宁过来，快！”
“是！”燕北快步离去，转眼不见了影踪。
君奕玄将君北离抱回到寝房，将他放在床上的时候，君北离已经陷入昏迷。
可他还轻轻扯住君奕玄的袖子，乌黑的薄唇微微颤动，不知在念着什么。
容妃急道：“离儿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君奕玄没说话。
他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蒹霞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他用力闭了闭眼，掌心捏得紧紧的。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件关于顾千月的事情，北离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永远无法忘记，每当自己说起，北离眼底那一层愉悦而满足的光芒！
君奕玄的掌心越捏越紧，就连指甲掐入了自己的掌心，掐出好几道血痕，也未曾察觉。
容妃一边用手绢给君北离擦汗，一边焦急等待着蓝渊的到来。
君北离意识朦胧，手无意识抬了起来。
容妃将他一把握住。
君北离哑声呢喃：“新婚夜……是我……让大哥陪着月儿，是我……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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