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厅长暗暗自责:昨天真是喝过头了,居然抱着这样的主儿,倾泻了一夜的生理和激情。
接着牛厅长又咒骂起庄峰的秘书不会办事来,真是身临颠倒错位地,猛虎也遭辱了。
现在牛厅长一肚子的火和不满,其实与自己工作预案没有做好还是大有关系的,最好的选择是,昨天回到宾馆,就应立即当暗示或者明示自己的愿望和要求,好叫秘书提前预定不是?
但他却因酒过量,被人搀了狼狈地進入宾馆,连鞋袜都没脱,就一头倒在床上,一直迷糊到得晚上吃好晚饭,才躲躲闪闪说要个小妹,还要求说最好是未开包的小妹妹。
这时已是黑夜压城,华灯照遍时分,真正好些的比如姿色、身材和功夫叫绝的姑娘,本来就随市场的凋落而减少,这个时间,有限的几家人肉市点也早开张多时,该上台的姑娘也早都上台了,领导此时这么一开言,把个庄峰和秘书急的团团转,也怪自己虑事不周,看来喝酒真是误事,耽搁了领导的事了不是?
无奈,庄峰急切安排秘书,怎么着也要排除万难,务必找一个来陪侍领导,莽撞无途、毫无头绪的秘书能怎么办?只能叫了车,在市内上蹿下跳、左寻右求,乱点了一番鸳鸯谱。
到了这样的地步,牛厅长还能怎么着,况且飢渴也算解了,只能是吃遍青草的老手在花场里的一次失蹄了,他强忍了万般的怒火和不悦,拿了一双大手,将小妹推至门口,临出门前,他忽然警醒过来,抬眼迅速往床看了几眼,居然发觉床单上没有想象里的红色斑点,他何止不痛快,简直就是怒火满腔了,口里非常厌烦地连连驱赶道:“快走快走”。
待得神色诡秘的他与形状怪异的小妹双双出现在门口,不防公路局蔡局长和他的张副局长就弯腰如虾地站在眼前,说:“厅长早上好,我们楼下吃早点去”。
牛厅长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心说不识时务的东西,吃个屁!一边很麻利地将姑娘推开了,他知道,费用肯定是昨晚秘书就付了,哪有领导亲自付钱的道理呢?
这边,小妹往前才走了几步,突然又止住了,她鄢然笑着向副厅长伸出手,央求说:“给点零钱嘛,小妹好去打车”。
牛厅长此时只觉得真是灰暗透了,指着对方,手气得直哆嗦。
这里,蔡局长他们也是吃惯见惯的人,早就明白了个中情由,但事关领导心情和形象,却只有站在那里,想笑不敢笑,想躲过脸去,又也觉得不十分妥当,蔡局长这里,脑子还快速地想起牛厅长昨日对自己关于操博士的嘲弄来,心里有了那么一点突然的解气。
人都这样,看别人出洋相,总是极其愉快的事情,但是政治与人性互为天敌的属性殊无可解,政治永远压制真正的人性,在中国的文化土壤下,只要是对方是领导,你却永远只能让他看见恭顺、诚服与敬仰,如此不须思索,他立即恢复了拘谨的常态,但仍只能保持僵化的姿势,站了那里,举措难定。
倒是张副局长很乖巧,而且这些年也练出了服侍领导的水平,这样龌龊难弄的场面见得多了,无疑炼出几分的胆识,他迅捷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钱,胡乱塞在姑娘手里,斜了眼直推她,口中小声催促说:“够了吧?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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