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冷气顺着窗子进入屋内时,云芷原本半张着的嘴,默默地合上了。
而窗口,花赫如石化一般,好半晌,才宛如活过来一般,默默地后退了。
而窗外的人,神情冷淡,一言不发,视线扫过两人后,一跃而起,跳进了屋子,又默默关上了窗户。
屋内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尴尬起来……
半晌,云芷拎起火炉上的水壶,倒了三杯热水出来,而后,轻轻吐声,打破了屋内的僵局。
“天冷,两位喝些热水,暖暖身子吧。”
说完,将热水推到了那两位跟前。
花赫努嘴,看了看冒着热气的水,不满道:“我说小丫头,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公主,你在宫里住着,难道连盒茶叶都没有吗?”
云芷轻轻吐了口气,是的,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她真没有。
而坐在花赫右手边的女子却是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喝了几口,而后放下茶杯,问云芷:“你刚刚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女子语气淡漠,神情倨傲,不是谢庆兰又是谁?
云芷点了点头,道:“我所言,句句为真,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陛下身边的尹总管,又或者照顾五皇子的松杉。”
谢庆兰皱了皱眉,又问:“那你现在,可找到医治五皇子的法子了?”
云芷无奈地摇头。
谢庆兰神情不满,“你不是跟随你师叔祖游历天下么?怎么连这个也解不了?”
面对谢庆兰的质问,云芷心下即便不悦,但还是道:“我师叔祖并非无所不能,她主攻为‘病’,行走天下,是为治病救人,于蛊、毒这两样并不擅长。”
“再者,我今年满打满算,不过十八岁,去掉过去那三年,再去掉懵懂无知的年岁,我跟随师叔祖的时间,至多也才十一年,而天宇大陆的医术博大精深,再加上蛊虫和毒,这哪儿是我一个十几岁的女子,能完全钻研透的?”
“莫说是我,饶是智和大师,也不是无所不能。”
云芷这话说的没错,是以,饶是谢庆兰不满,也没法反驳。
她端起茶杯,将剩下的半杯热水喝了个干净。
“那,可查出是谁下毒了?”
云芷摇头。
谢庆兰抬眸看她:“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吗?”
云芷点头。
谢庆兰皱眉,“什么都不知道,难怪陛下疑心你,换谁不疑心你?”
话音落下,云芷还没反应时,花赫已然气笑了。
“谢庆兰,你这话说的真是好生有意思!”
“哦,对此事一无所知,找不到线索,就活该被疑心啊?搞受害者有罪论是吗?”
“还有,你既这么懂,那你可想明白你祖父和父王,为何宁愿冒着得罪陇西李氏、甚至和你兄妹二人闹翻的地步,也要将谢毅记到你母亲名下吗?!”
“花赫!”
谢庆兰怒的拍案而起,“你说我就说我,就事论事不好吗?好端端的,说我家事做什么?!”
花赫也气不过,站起身道:“哦,你站起来我就怕你啊?还有,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谢麟自己跑打小丫头府上去,小丫头又不会未卜先知?怎么也不可能提前料到?”
“再说了,小丫头看着很傻吗?是那种会在自己府邸下毒,好让人一眼就看出凶手是她的事儿吗?”
“谢庆兰,她是不聪明,但也没有这么蠢!”
“还有,你有什么脸指责她,要不是你吩咐你表妹去缠着病美人,害小丫头被人嗤笑,她何至于不出门?”
“再者,你头上长得这玩意儿,里头装的是稻草吗?遇事儿不知道动脑子想一想的吗?这么明显的陷害,你看不明白吗?!”
“还是说,看的明白,此番来,就是故意落井下石的!”
论说话语速,谢庆兰比不过花赫。
论吵架的逻辑,谢庆兰还是比不过花赫。
以至于花赫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的时候,谢庆兰除了气的胸口起起伏伏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花赫话落,端起那杯放温了的水一饮而尽时,谢庆兰方才在愤怒中找回了理智。
“我落井下石?”谢庆兰满眼受伤,“我若真打算落井下石,就不会问那些问题!还有,你说的那些问题,谁看不出来,可饶是大家看得出来,她不还是被困在这儿?”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看出来,没用!得有证据,才有用!”
“花赫,究竟是我脑子不好,还是你脑子不好,对人有偏见,你心里清楚!”
“但,我今天来,不是为你,也不想跟你计较,所以,也请你放尊重些!”
谢庆兰说完,强压下火气,冷着脸坐下。
“你……”花赫咬牙,刚要开口,就被人扯了下衣袖,回过头,便瞧见云芷冲自己摇头,便只得忍着火气不情不愿地坐下来。
谢庆兰拎起水壶,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热水喝下,胸口的怒火,总算被压下去一些,她看着云芷问:“所以,那天,谢麟为何去云家?”
闻言,云芷神色有一瞬的复杂,正当谢庆兰疑惑时,便听她道:“因为你。”
“什么?!”
云芷叹了口气,缓缓道:“因为你检举有功,陛下允了你的请求,所以,谢麟才去寻我。”
“不是,你说的什么玩意儿?我怎么听不懂?”花赫拧着眉头打断,不解地看着云芷。
云芷则是看了眼谢庆兰,道:“这,你可得问咱们诚孝公主了。”
谢庆兰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骤然一沉!
-
二皇子府。
一番云雨之后,谢骁心满意足地搂着怀中的美人,一脸餍足的感慨:“难怪古人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拉雅,本皇子,真的是越来越爱你了。”
闻言,拉雅娇媚地笑了,柔夷般的手则是顺着谢骁的腹肌滑了上来。
“殿下,是爱我,还是……爱我能让您,这么飘飘欲仙啊?”
“都爱,都爱。”谢骁说着,搂紧拉雅亲了一口。
拉雅则是娇羞地嗔了他一眼,道:“殿下惯会哄我。”
“怎么能是哄你呢?你放心,等我当了皇帝,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
“真的?”
“真的!”
见谢骁点头,拉雅欢喜地往他怀里窝了窝,“我就知道,殿下最好了!拉雅在这世上,最爱殿下!”
“我也爱你。”
谢骁又亲了她一口,可脑子里想的却是:若是谢庆兰,也能如拉雅这般对他就好了,可惜……
他心下遗憾唏嘘,却忽地想起正事儿来,问道:“拉雅,你上次不是说,已经成事了吗?怎么宫里还没传出消息来?难道,是你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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