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什么好摸的,我是想摸、想摸……”张酒陆挤眉弄眼,连比带划的,眼睛里都在冒星星。
那可是玉玺!
除了皇帝,只有皇帝身边那个狗太监能悄悄摸一下!如今玉玺竟然就在裴琰手里,他当然得壮着胆子要去摸一摸了!
“摸,摸你个大脑壳!”裴琰抬手往他脑门上拍了一下:“快去牵马,去医馆药铺。”
“好嘞。”张酒陆摸摸脑门,屁颠颠地去牵马。
他家这位王爷真是厉害,悄摸摸地把玉玺偷到手了!他可想也不敢想啊!而且王爷的嘴巴还严实,这么重要的事,一点儿口风也没透出来。最最重要的是,竟然告诉他了!可见他在裴琰心中有多重要。
张酒陆突然想,若是裴琰真当了皇帝,他就给宋秋祥求个诰命回来!
带了十多个侍卫,连夜敲开了二十多家药铺,把金银花都买走了。
李慈的人一直暗中跟着裴琰,见他买了一车的金银花,于是赶紧回去密报给李慈,没一个时辰,李慈的人也出动了,把剩下那些药铺里的金银花买了个精光。
张酒陆把药筐搬上马车,扭头看了看鬼鬼祟祟的跟班,小声说道:“大人,刚暗哨来报,李慈的人也去买金银花了。”
“让他买去。”裴琰靠在马车窗上,淡定地说道。
“他真是蠢,现在这时候了,心思还用在对付王爷这里。”张酒陆啐了一口,把最后一筐金银花也搬了上来。
“挺好的,他买回去只能搁在府里。等到咱们自己的金银花用完了,就去拿他买的,不必花钱。”裴琰关上马车窗子,沉声道:“回府。”
张酒陆眼神一亮!
能摸玉玺去了!
摸到玉玺,明儿就去爹娘坟上烧香去,告诉他们这件天大的事!
……
路边的一家酒肆。
齐霁风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沉静地看着路上匆匆跑去的侍卫。
“大人,打探清楚了,他们是在买金银花,把全城的金银花都买走了。”一名随从站在他身后,低声说道。
“买金银花干什么?”齐霁风扭头看向随从。
“不知道。”随从犹豫一下,摇头。
“再去探。”齐霁风视线又回到了街上。裴琰的马车已经走远了,车轮碾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渐渐被风吹散,最后消失无声。
他很佩服裴琰,裴驸马死后,但凡毅志力薄弱一点,都不可能成就今日的永骁王。而且,若没有裴琰,他和魏长渊的计划会顺利得多。
如今李禹和叶家军回京夺权,让他和魏长渊更被动了。
“对了,今日白天裴琰就陪着苏禾去过一家药馆,出来时二人手里都拿着金银花。莫非是要做沉毒的解药?”随从想到这事,赶紧说道。
“沉毒没有解药,运气好,就被沉毒折磨一辈子。运气不好,死得就早一些。”齐霁风转身走到桌前坐下,低声说道:“来人,去那家药馆打探一下。”
门外有脚步声匆匆离开。
“那魏长渊怎么办?”随从急声问道。
齐霁风皱眉,半晌后,低低地说道:“看他运气。”
“都怪裴琰,这么早就把景王的事挖出来了,再给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京中大小官员都会加入巫蛊教,到时候一呼百应,再抛出景王之事,那狗皇帝必死!而且叶家军不被逼出京城,他们就不会投靠李禹!说来说去,这裴琰最该死。”随从激动地说道。
齐霁风抬手,探出食指尖,轻轻拨了一下正在燃烧的烛芯,看着指尖被烫红,这才开口道:“皆是天意。”
若没有苏禾,他便不会去和苏恒做对,更不会与叶家结怨。若没有苏禾,溪山匠三个字不会这么早跳到世人眼前来。若没有苏禾,他就不会有任何顾忌……
可苏禾不能死,她可能会是唯一一个能解开各城池机关图,还有找到溪山祖上藏起来的宝藏的人。
那溪山手册,他看过多遍,好些机关都解不开。同样是溪山人,可是溪山女一直比溪山男要更加精通机关。天赋使然,他也无可奈何。
而且,苏禾是他唯一的血脉亲人。
“大人,刚刚探听到消息。苏禾有孕了,想要闻金银花的气味。”这时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有孕?她不是中了百日糜吗?”齐霁风震惊地问道。
“医馆的大夫很肯定,就是有孕。而且她就想闻金银花的气味。”
齐霁风一时间心情莫名地复杂。
溪山族终于又要有孩子出生了。
这孩子会从小被呵护宠爱,不会担心被剁手剥脸……
“苏禾,真是,生来就是个变数。”齐霁风苦笑道。
远远的,有成群的乌鸦从半空中掠过,粗嘎地怪叫着,飞出高高的城墙。
齐霁风皱紧了眉,起身走到了窗前。魏长渊不肯见他,此时也不知道藏于何处。只是这乌鸦叫声太刺耳,足能看出魏长渊心情有多不好。
“大牢里打点得怎么样了?可有动刑?”齐霁风仰着看着乌鸦,低声说道。
“都打点了,裴琰也安排了人在里面照看,他们不敢动刑。”随从赶紧说道。
齐霁风发了会呆,小声说道:“终是对不住母亲大人,让她受苦。”
……
天边渐渐卷起了白边,天色将明。
这一晚,皇宫所有人都彻夜未眠,太后、皇后,太子,李慈都守在皇帝寝宫里,等着御医给结果。
裴琰没进宫,他拉着满满一马车的金银花回了长公主府。
苏禾醒来时,裴琰就在她身边躺着,没睡,寝衣敞着,垂着眸子,手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放着。苏禾没惊动他,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突然,只见裴琰坐起来,轻轻地往后面挪了挪,支起了头,把耳朵贴到了苏禾的小肚子上,薄软的嘴唇扬了起来。
“小珍珠,叫爹。”
“爹~”苏禾捏着嗓子唤了一声。
裴琰怔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耳朵又贴了贴,激动地自言自语:“我这是做梦呢?还是幻听了?小珍珠是不是你在叫爹。”
“爹~”苏禾又捏嗓子唤他。
裴琰反应过来,飞快地抬头看向了苏禾,只见她一脸促狭的笑,一张俊脸顿时红了个透,高大的身子支起来,狠狠吻住了她。
“你笑话我!”他哑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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